讀者園地 3/14/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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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4年03月15日訊】
我自來卷兒的頭髮
木子燕(Piscataway )

我們上學的那個年代好多事情都比較敏感,一般來說不敢講什麼穿著打扮。一是生活拮据,沒有條件,二是艱苦樸素是我們的座右銘。記憶猶新的是一到早上做廣播操的時侯,全校集合在大操場上,大家穿的衣服基本上是藍的、綠的。偶爾有幾個愛打扮的、稍微漂亮一點,就會被評頭論足,指責為「生活作風不正派」,很快就會被孤立起來。就是從娘胎裡帶來的特色,也難免遭到非議,受到批評與聲討。

我小的時侯有一頭烏黑發亮的頭髮,不僅如此,還是彎彎曲曲的自來卷兒。平時上學都是梳兩個齊肩的小刷子,小刷子的尾巴總是往裡勾勾著,和別人的不一樣。如果不紮起來,就像是外國電影裡的女人,卷的可好看了。雖然自己心裡美滋滋的,但人前從不敢顯擺。那時侯,沒有令人眼花繚亂的髮飾,我用的只是打了不知多少次結的猴皮筋兒。不管怎麼說,都得紮起來,不紮起來那就叫披頭散髮,不自愛,追求資產階級生活方式。我這自來卷兒的頭髮,曾經成了響往西方資本主義生活方式的罪狀。

那年我上初二。 其實那應該是人生最為美好的時光,因為我們就像是早上八、九點的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應當倍受愛護才是,但我沒那麼幸運。當時我的班主任是教政治的,剛畢業,也沒大我們多少,但思想覺悟特高,階級立場極分明,就是特革命的那種人。有一次上思想教育課,我被點名批評:「你的頭髮為什麼是卷的?,你每天要花多少時間照鏡子卷你的頭髮?你這是追求資產階級生活方式,必須做深刻檢討。」仗義的男同學挺身而出:「他們兄妹都是卷髮,是天生的」。此時的我除了對他感謝的五體投地,就是想順便有個地縫可以鑽進去。強忍著回到家,蒙著被子大哭了一場,終生難忘。由於她的無知與偏見,我飽嘗了無數的冷嘲熱諷,也受盡了孤立打擊。這在我的成長過中無疑是一種不該有的殘酷,遺憾的是我沒有選擇。

過了兩三 年,突然間北京的女人們都去燙頭髮,什麼冷燙了,什麼大卷兒了,名堂多的很。用當時的工資水準去燙一次頭,半個月的工資就不見了,下半個月恨不能靠喝西北風過日子。但人們還是一發不可收拾 地追時髦,趕潮流。這個時侯,漸漸地聽人對我說:「你這自來卷兒的頭髮多好呀,不用燙,多省錢呀。」聽得出來,這是真的羨慕。就在此時,我做了出國留學生的先鋒,來到了這個西方超前衛的資本主義國家,開始了美國生活。

這兒的人大多憑自己能力工作、養家,然後享受自己的努力成果。作為新移民,我有著自己獨特的奮鬥史。可能是太過用心操勞,慢慢的我的頭髮不僅沒了光澤,而且從卷髮變成了直髮。這資產階級的勞動改造,讓我失去了我最引以為傲的自來卷兒頭髮。問過好多的美髮師,沒人能解釋為什麼會變成直頭髮。

生活的種種,終於讓我懂得要學會放下,就當自己是機器也得停下來,上點兒油,保養一下,換個活法,算是對得起自己。人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心情好了,精神爽了,奇蹟發生了。幾個月之後,我的頭髮全部變成了卷髮。不同的是歲月在我的黑髮間留下了飽經風霜的印證。

每一次回國,見到老同學,第一句總是:你的頭髮是不是還捲著哪?顯然,人們都沒忘記當年的卷毛姐妹兒。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會選擇再做一次小女孩,在無憂無慮中重新感受、重新解讀我的童年、青少年。但唯有一樣不要改變,就是我還要我的自來卷兒頭髮。   ◇◇

在紐約上班
可凡
  
我這款「咖曉」(台語發音)的人(指這種貨色),一畢業就能在紐約找到工作,真是很幸運了。我們是家日本通訊電腦服務公司,它的客戶就是紐約的日本金融、企業公司。我就被分派到第一勸業銀行的電腦部門去處理日常的電腦資料報表的運作和其它雜務,每天的工作量很大,我認真辛苦賣力地把工作做好。這樣好好地幹,公司的回報就是替我申辦綠卡,但要先服務一年以後,且績效表現良好,這是面談時的承諾。可是我的學長們卻是工作三個月之後即辦綠卡,公司的態度是此一時彼一時。閒暇時間仍是唸書自修,生活非常有規律。工作中有了希望盼頭,其它枝枝節節的鳥事皆可略之。外頭花花世界,不受影響,一來不愛玩,二來在家待的住,反而落個清靜,這才是我的生活。

每天坐地鐵上下班,從家裡附近的238街車站到世貿大樓的考特蘭德街車站大約四十五分鐘左右。這種簡單的生活步調漸漸融入我的紐約生活之中,每天的所見所聞,累積了經驗,長了見識,更長了心眼。在紐約市,搭地鐵是那麼便捷,四通八達,貫穿了全市,廣大的地鐵網,似有若無地把紐約的五大行政區域相連為一。五彩繽紛的路線,紅、藍、綠、橘、黃、紫、灰,各取所需,是那麼方便。

在紐約搭地鐵乃理所當然,搭久了自然也愛上了它;地鐵文化就在月台上的你、我、他裡。紐約市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或稱世界之都;換言之,這個偉大城市的能量 (活力) 也是所向披靡,舉世無雙,而它的能量來自於地鐵,因為地鐵是它的心臟。

第一勸業銀行在一號世貿大樓的48至50樓,這是我每天上班的地方。這座雙子星大樓是美國的象徵,更是紐約的亮點。每天熙熙攘攘的人潮,往返數萬人,尤其是上下班的尖峰時段,洶湧的人潮可把十排很長的電梯站滿了,那個場面又震撼又壯觀,卻很安靜! 大廳之中,上班族走路超快,雖然有前擁後踵之慮,但早就練得一身輕功,左閃右擠向前衝。商旅之人,如同繁星點點、又如同星羅棋布,湊足了熱鬧,好不生趣。咦! 這才是紐約。

衝出了地鐵,飛快的找到了電梯,進了我的電腦房,趕緊開啟一天的活。工作累了、煩了、倦了,還是要往窗外看一看。對岸軍艦型的「河邊金融中心」與世貿大樓和世界金融中心相互輝映,哈德森河的美早已獲得青睞。紐約最美麗的天空在九月;那真是天天天藍,再伴隨著哈德森河的嵐嵐之氣,而耀眼的陽光穿透了這層薄紗,此時此地的朦朧之美,讓我情不自禁的喃喃說出了良辰美景啊!不過我還是不能忘記得繼續幹我今天的活。

難怪九月份是聯合國在紐約開會的日子,世界上各路人馬想要紐約的人傾聽他們的聲音,在聯合國的大門外,一定可以看的見。這個熱鬧的政治場景是每年必演的把戲,我稱之為「九月的迴旋」。

有糗頭的日子,不想它就過得快些,一晃眼就是三年多,終於在一九九一年的八月廿日獲得綠卡面談通過。步出了曼哈頓第二十六號的聯邦大廈,心情一直很亢奮,只差沒有邊走邊跳。走在回家的路上,仰望藍色的天空,心裡唱著世界真美好。

有了這張綠卡算是個人在美人生的里程碑,得之不易,怎不珍惜!!!回首來時路,若沒有逢甲夜校文憑,就不可能申請到曼哈頓學院;沒有這個碩士證書,就不易申請到此類別的技術移民。可是當初若選了別校就讀,也不會有今天。

我天天專注於工作,把工作做得皆臻完美。這個電腦房內的作業,有時耗費體力,也要遞送相當多的報表給各個部門,總是不得閒著。我這樣戰戰競競賣力地做我分內之事,因為心中有了這個「綠卡」企盼。另一方面而言,使得第一勸業銀行的經理們,回報至我的顧問公司時,說到我的種種都是「太棒了」,而無任何抱怨的話來自其口,否則公司可以隨意終止我的綠卡程序。這裡我又提了把工作做的完美,並非誇大。我們常說:做事容易做人難,我在公司做的事多,常常是早上第一個到公司的人,總是很早就來了喲!早來可以給自己較從容的時間,把每天的工作做得滿意而不出錯。◇◇

清涼山下
我的大學生活之一
  
華東水利學院位於南京清涼山下,這裡也曾經是侵華日軍槍殺我國同胞的刑場。‘華水’是全國唯一有水文專業的水利院校,劉光文、張書農等一批有名望的教授在這裡任教。我們進校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海洋水文專業被取消,因為從蘇聯回國的教師去了山東青島海洋學院。我們兩個班海洋水文專業的同學,有的去理電系,包刮我在內的大部分同學改學陸地水文,我的海洋夢就破碎了。在「教學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教學與勞動生產相結合」的口號下,一開始就去勞動,讓我們用自己的臉盆端大糞,然後用同樣的臉盆盛菜,聚餐慶祝「十一」,以此殺殺我們的嬌氣。在冰天雪地的冬天,去秦淮河勞動,空手搬運拖泥帶水的土塊。我們含淚的眼注视著凍殭的手,無言以對。誰如果有什麼意見和想法,他就是反右傾的對象。

進入六十年代,飢餓是普遍現象。每個同學的糧食定量是30斤,食堂將每斤糧折成一角五分飯票。每個人將一周每餐飯量報給班的生活委員,生活委員匯總將全班每餐飯量報給食堂,全班的飯都盛在固定的木桶中。值班的同學按計劃將飯分發給大家。大多數人的計劃是「三七三」,意思是早晨三分飯票的稀飯,中午七分飯票的干飯,晚上又是三分飯票的稀飯。全天一角三分,留下二分以備不時之需。「二八二」的計劃是太冒險了,很可能不到月底飯票就沒有了。

我們同宿舍的XJR同學,是常熟人,每到月底前幾天,就躺在床上不去上課了,因為他一米八的個子,飯票早就吃完了。無飯可吃,也就無心上課。為了保證他月底能上課,他的飯票交給女同學SWL保管,每天定量給他發飯票。如此這般的心靈創傷,可想而知。

那時流行「刮桶底」這一術語。因為每次飯分發後,在桶底總會剩下一點飯粒或湯湯水水,有同學就去收拾那點「卡路里」,這就是「刮桶底」這一術語的由來。

飢餓是那個時期的主色調,水利館「301」是我們水文64級的主教室,冬天上午第四節課最後半個小時,腳底下的「啪啪」聲,帶給老師的尷尬,難以言表。寒冷的天氣與「囊中羞澀」,雙管齊下合奏的「飢餓頌」,老師不得不提前下課,同學們奔向食堂。有時飯、菜不同步,飯到菜未好。三下五除二,「七分飯」下肚,還要等待「華水一絕」——白水煮包菜。 福建來的洪軒昂同學,身高飯量大,他說能吃下二斤米的稀飯。幾個同學湊齊飯票,用一個大臉盆到食堂買回三角飯票的稀飯,他一會兒就喝下去了,但是肚子脹得很,半天起不來,說很難受。蘇啟東同學來自蘇北農村,寒假返校帶回一罐黃豆,每天定時定量服用幾顆,以補充「卡路里」的不足。

一個星期天下午,我們班的JTJ、ZJH、YLX發現在清涼山上有南瓜,生的就吃。說味道很好,像哈密瓜一樣。等到有人追來,拔腿就跑,狼狽不堪。

校門口有一家飲食小店,賣一毛二分錢的湯面和五分錢的油球,有糧票的同學,可以到那裡加加油。

因為飢餓,同學們體質下降,體育課的激烈運動都取消,代之以太極拳健身。有時連太極拳也無精打采,有同學說這是「抓鬼」。

我的高中同學湯方才,在空軍服役,他們機關在南京小營。倪楨和我常可以去他那裏打打牙祭,飯菜不限量,每次飽足而歸,不亦樂乎。

為了照顧大學生,1961年寒假發給每個人一听肉罐頭,我拿回家。老家人見了說,還是上大學好。

不僅學生如此,教師也一樣。陳老師說,有一次吃了半斤米飯,感覺沒有吃飽,向賣飯窗口走去,到窗口想起還要堅持到月底,又毅然返回。走到門口還是感覺沒有吃飽,又向賣飯窗口走去,這樣來回在食堂打了幾個轉,最後抬起頭、挺起胸,大踏步「勇敢地」離開了食堂。吳老師是矮個子,劉老師右腿不好使,兩個人是好朋友。一天中午,劉老師左手搭在吳老師肩上,各自嘴裡咬著胡蘿蔔,從校門口進來,被我們同學看到,大家傳為美談。

水文系主任劉光文教授,是我國著名水文學家、教育家。他腰板堅挺,衣衫一塵不染,走路大步流星。內心光明磊落,剛正不阿,與黃萬里先生一樣,不愧是一位有良心的科學家。由於不贊成「長江三峽」樞紐工程,受到不公正待遇。1995年我去南京拜訪時,他被安排在匡蘆新村邊的一間小房子裡,只有一點簡陋的家具。老先生一個人,十分淒淡。講到「三峽大壩」,他說是勞民傷財,禍國殃民。提起發電,他說以三峽的投資,建火力發電廠,又快又省錢。我們進校時,他是「華水」三個僅有的一級教授之一,嚴愷、徐芝綸是院長、副院長,都是學部委員。劉先生缺乏阿諛奉迎之術,就是教授。1958年「教改」,學生考老師,水文系專攻劉光文,四位數乘四位數,他對答如流,據說對數表爛熟於心,學生奈何他不得。早年沒有計算機,用計算尺,他是中國三把「活計算尺」之一,而錢學森才只是半把。他鑽研計算實踐,精通誤差理論,控制技術誤差,得心應手。他重視實踐,對實驗數據具有獨特見解。他說牛頓第二定律F=ma,是從大量實驗數據中得出來的,試問,難道每次正好都是F=ma嗎?絕對不是。這個定律是從經驗公式得來的,量子物理中有大量的經驗公式,所以必須重視經驗公式。生活實踐和科學理論裡,很少是百分之百,普遍地以概率形式出現。

他的「一加一不一定等於二」的科學思想,很少有人理解。劉先生為人十分謙遜,一次我請教他德文中遇到的問題,他不清楚,讓我去請教張書農先生,他說張老師的德文比他好。儘管晚年境遇不好,深受委屈,生前還是決定將遺體捐給醫學院,用作科學實驗。一代師表,永世長存!

說起水文64級,不能不提胡先生。此人個兒不高,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原來是水文62級的學生,不知什麼原因不讀書了,當起水文64級的輔導員。一上來就看上一個上海小姐,隔三差五敲該同學宿舍的門,陰陽怪氣地問:「她在嗎?」,其實,該小姐名花有主,看不上此等癟三。胡先生只好轉移目標,反正非要在水文64級摘朵鮮花不可。聽說ZH某是烈士子女,就重點培養,成為水文64級的主要負責人。班級由此形成一個吹牛拍馬、豔媚奉承的群體。畢業分配時,首先考慮這一群人選,滿足他們的需要,以致該主要負責人官至某市副書記的要職。在一次水文64級聚會上,胡先生大言不慚地喊叫:「某某成為市委副書記,是水文64級的驕傲」,引起大家公憤。眾怒難犯,胡先生當場被逐出門外,以後不得再來水文64級聚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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