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衛視董事長陳平:我的自白

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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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7月24日訊】(修訂版)本人十幾天前為「自己2011年底之前所寫微博(包括推特上的言論)集結出版之際,向可能的讀者和所有關心關注我的人,奉上截止於此時的『我的自白』,也算是《陳平微博集》的自序」面世幾天,收到最多的建議性反饋是希望我能夠將僅三言二語寫出、或許非常重要的、屬於我提出的一些論斷予以清晰闡述。這幾天中,也或聽聞或感受一些誤解甚至惡意的反應。故利用香港往返東京飛行時間,補寫此第二稿,借《陽光時務》二十四期發表。

第一稿已說,「之所以寫此『我的自白』,乃因太多的人對我以一己之私力、用『直立行事』持續辛苦節省營商所賺之錢,幾乎悉數投入從事一些『不識時務』項目(具體而言,即《陽光衛視》、《陽光時務》和『陽光記錄片』及『陽光記錄片獎』)上的所作所為所追求不理解,甚至誤解。藉此『我的自白』,將截止於此時(因為我不能保證自己的思想行為不會變)我的所思所想,公開坦誠披露,作為對自己所作所為所追求之解答,從中也力圖說清自己之目的」。然就這幾天或所聞或感受到的誤解與惡意反應來看,對一些人來說,在這麼多年謊言與維護謊言為主流的環境浸染下,本末倒置、是非不分、指鹿為馬、美醜互換、世上唯有敵我、凡事皆為功利、有奶便是娘,以絕對利己為絕對原則,置他人、置種族、民族、祖國、人類一切利害而不顧,已成做人的「本色」。以平常心、說真話、做人事,雖不敢稱做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然憂今日中國人該憂之憂、思今日中國人該思之思、急今日中國人該急之急,倒反而會被那些實則利慾熏心、心底陰暗、喪失道德倫理底線之「惡性腫瘤團伙晚期病人」認為或被貼標籤為不正常之「病人」、或異己分子、甚或敵對分子。可悲、可氣、可憐我中華民族何以淪落如此地步!

可是,如果我以哲學思辨冷酷理性思考當今中國所謂體制內、權貴中、儒雅界、廟堂上,可以擴大至整個民間社會,司空見慣之不倫不恥、下流、下作、自賤自殘自殺為常態的現象,不能不想到或許這就是一個應該逝去之文明的死亡模式。作孽之人、作孽之團伙,充當了殺手罷了。大概三年前以來,我曾經多次在陽光衛視《論衡》節目對話中和微博推特上比喻說明:只要理解癌症機理,就對當今中國大陸之體制及走向與結局,一目瞭然。當今中國大陸就是一個典型案例的全身擴散的癌症病人,並且是一個因自己用暴力諱疾忌醫,當下此刻已幾乎喪失所有醫治條件與可能的重度晚期癌症病人。癌細胞任其本能驅動,在槍桿子和筆桿子雙暴掩護下,一切都是不由自主地,瘋狂擴張擠壓吞噬良性細胞生存資源、進而吞噬良性細胞,壓扁搾乾自己的宿主,當然自己也必然枯竭而亡。故用「自殺」二字就可概括當下中國大陸全部反常現象。話說回來,十幾億人口、960萬平方公里的古老而不合時宜的文明體,其必須更新之文化、包括一些基本價值觀,今日世上已無「它殺」之可能,若要新生、唯有「自殺」。再說古往今來,哪有永恆的文明!哪有不負代價的轉型與新生。看看那麼多曾經強大不可一世的文明,今有幾存?能夠轉型新生者,莫不脫胎換骨。豈不痛苦?近鄰日本「脫亞入歐」,即是一種脫胎換骨。然從今天日本現狀之困境來看,脫胎換骨尚不夠;再一次從文化價值觀與制度層面展開變革,在所難免。所謂的中國文明能夠倖存至今,還有辛亥革命後被異族入侵而打斷的、相對意義上的、極短暫的「民國復興」;還有幾年前所謂的、儘管是屬自吹自擂和外人利霧障眼而花眼中的「偉大復興與大國崛起」之短暫喧囂:與歷史長河中其它消失的只剩下憑弔遺址的文明及其種族相比,中國人已經很幸運、很了不起。當然,今日中國人之墮落、愚昧、無知、無恥之程度,也將「彪炳史冊」、遺臭萬年萬萬年!只是作為一個中國人,我但願、我只能堅信這應該逝去之文明的醜陋骯髒的死法,將是這古老龐雜種族涅盤重生的必然過程和代價;祈禱在雖然已被盜賊、寄生蟲、吸血鬼們,竭澤而漁、透支後代,折騰的一窮二髒(一窮即一切資源幾乎搾乾,二髒即環境髒和心靈髒)的大地上,孕育出一個更燦爛輝煌的可永續發展的新文明。這既符合一切皆有生死,又符合湯因比歷史哲學的挑戰反應模式,也符合凡自然界生死之過程哪有乾淨漂亮之狀態,又符合我情感上實在不願提及之人—-毛澤東的「不破不立」之說。中國人在劫難逃之宿命!

至於我為甚麼「以個人辛苦營商得來不易之錢財,從事前述不識時務之事」?我給出的答案,也是心中所想,即:工作賺錢的目的是基本需求的消費,之後即追求滿足的消費,對我來說此類「不識時務」之舉,等同於一些人的奢靡生活與狂熱的奢侈品消費,本質上都是追求快感和滿足感。我給出的以上答案,來自於不止一次對己心理活動進行嚴格解剖分析後得出的結論。實際上在對人類需求與滿足的心理學研究中,對此早有科學定論。

我認為自己的「不識時務」之舉,在中國人或稱之為華人的社會中(包括中國大陸,也絕不僅限於兩岸四地的大中華)是極有意義之事;這極有意義之事,說白了就是以堅持說真話、道真相、求真理為擔當,力圖構建一個能成為社會公器的媒體平台;而這樣一種媒體平台的存在與發展,對屬於「有家無人(我認為華人文明是小農經濟家天下、官本位文明,從來就沒有自然的、獨立個體之人的存在空間。初始自然人平等價值觀的牢固存在,是自由、平等、人權、民主等普世價值觀建立的前提。)」類、世俗傳統文明的華人、華人文化、華人社會,能否轉型昇華進入基於自然人及社會人生而平等的民本位現代文明,是至關重要、不可或缺的。所以,我對為此「消費」而努力賺錢,心甘情願無怨言。

我本身並不排斥作為社會公器的媒體,應該有商業屬性;反而認為真正成功的作為社會公器的媒體,應該是在市場上更為成功的媒體。這也是我的努力目標之一。我不否認並且期盼「我的不識時務的投入社會公器媒體」之舉,有朝一日一定會獲得巨大的商業成功。我所堅持的不外乎於事業征途中,社會利益、社會公器責任優先選擇的原則。我當然期望在此事業上,也能獲得商業成功;然面對目前現實世界之冷酷環境,我只有選擇以消費之心而為之,方可持續堅持也。倘若有一天真能賺得豐厚利潤,則君子用財當有道。

當然,我能取此態,因我會賺錢。這是底氣之所在。我何以會賺錢?自以為,因我深知人性及其需求和人類社會的一般規律。並以這些實際不複雜的基本規律及構成這些基本規律的要素、結構、運動,作為我分析判斷社會政治經濟趨勢,進而從中發現商機。

例如,2007年至2008年,當中國大陸「所謂的股市」虛旺、樓市瘋狂之際,我於陽光衛視《經濟學家》節目對話中以及和一些其後成為預言家的經濟學家談話中,一再告誡「中國經濟增長已到達積極『要素』耗盡階段,世界經濟泡沫也即將破滅,中國股市將進入長期的疲軟、萎縮、衰退期,除非因出現由中共主動領導的和平的民主政治改革的啟動,或將大振人心、大振市氣」。當一位這些年來盛名之下、其實也符的,我對其人品修養學識甚推崇的獨立經濟學家在和我午餐時,表示同意我的趨勢判斷,但認為中間會有一個「A股指數衝上8000點以上的高峰」;我當即明確表示,「不可能,能守住2000點就萬幸啦」。我對股市一竅不通,從來不感興趣,因我認為對股民而言,其和賭場機理設計無異。我常對朋友說「賭場和股市的概率設計,必須是賭客輸和股民輸,否則哪有博彩經濟賭業巨頭、哪有那麼多腦滿腸肥的證券商」。我對股市的預測性判斷,乃基於前所言及的經濟增長「要素」分析基礎上的趨勢判斷。

又例如,自2009年以來,我一直公開說私下說,「伴隨著中國大陸經濟的實質性衰退,投資環境惡化,東南亞經濟正在進入新一輪的增長期;其增長方式和經濟結構也會既優於中國大陸,又優於30多年前亞洲四小龍時期」。並指出「不要忽視東南亞國家已經初步完成、或正在進行將要初步實現的、由專制向現代民主政體的轉型」。我如此說時,絕大多數的響應皆懷疑否定。而我則坐言起行走向東南亞,尋找「我的活路和活法」。無論中國的學者、還是歐美的經濟學家,今天已無人否定質疑我前述論斷。而我得出這些論斷的基礎,是「要素」、「社會轉型」和「相互作用的地緣經濟板塊」之分析。

再例如,2008年底開始,中共推出以「四萬億」之巨的經濟刺激政策。我在陽光衛視《論衡》對話中堅決反對之;也在被請進中南海座談會上,不識抬舉地反對之、批判之並預測其惡果。不知當時看過《論衡》和參加那次座談會的人們,是否記憶猶新。暫且不論當時的「四萬億」及相應的刺激措施和美國所行之救市措施如出一脈、異曲同工、利益同構,皆屬損民眾利權貴,以透支掩蓋透支,以泡沫維持泡沫,只能起到掩蓋、拖延、加重、惡化危機;在中國大陸政治、經濟、權力、權利、佔有與分配結構及其運動規律狀態下,只會將中國大陸各種社會結構推到更加嚴重的輕重倒置、扭曲錯亂至無可救治的程度。並且,不僅對於實體經濟有害無益,即使對於有毒的泡沫經濟產業、如房地產和金融證券等,也是一味劇毒嗎啡。那二年(2009年至2010年)我除在電視對話上和微博推特上說,也向我所有認識的、接觸到的房地產商和投資機構投資者,力勸其住手;身陷投資經營中者,應儘快借政府推動的最後的泡沫晚餐,金蟬脫殼。我大概於2011年中左右在微博推特上斷言:18個月內中國大陸被強權暴力謊言泡沫所掩蓋的爛經濟,一定開始呈現再也遮蔽不住的衰退萎縮性潰敗。並公開以自己的人格信用擔保預言的準確性。相信我的很多朋友記得住這段話,因為我的一些朋友熟人當時都表示拭目以待。然那時聽勸行動者無一人,聽進半信半疑者半個人。當然,至2011年四季度開始,尤其是近數月,聽進者聽勸者眾,無奈為時晚也。我做出以上今天被證實的判斷,依據也不過就是決定中國大陸經濟增長與衰退「要素」之變化,社會的政治、經濟、權力、權利、資源佔有和財富分配之「結構」及其運動規律,以及社會發展不同「階段」之特性,還包括「相互作用的地緣經濟板塊」而決定的時空趨勢。並且,當你真正既抽像、又具體、也能化繁為簡地感知把握時空變化中的趨勢,則也就具有了抓住商業先機的能力。

人非聖賢先知,在對於已暴發近一年的歐盟債務危機走勢上,我原先斷定歐元的解體不可避免。我認為不是金本位(我自三年前開始便經常呼籲:世界應廢除信用不能成立的政府發行的「法幣」,重新採取金本位或某種「本位」,總之一定要和所謂政府或人的權力權利信用脫鉤的某種「本位」),根本就沒有「本位」的歐元,在歐元區各國的財政、稅收、福利等各不相同的狀態下發行,本身即屬荒謬。除非歐元區向邦聯或聯邦實體發展,否則歐元怎可能撐下去。而我一直到近兩個月前,還堅持認為歐元區向邦聯或聯邦發展的可能性極小。可是,近二月歐元區各國盡然認真地討論起財政等主權的讓渡。我為之大跌眼睛。雖然離實現歐盟邦聯或聯邦還很遙遠;雖然歐盟國家的無厘頭高福利,還不知如何回落理性水平;雖然歐債危機還會繼續擴大深化。但是,仍然讓我對歐盟人肅然起敬。並預測二十年後的歐洲,或許又如18至19世紀那樣輝煌。同時又領悟到一條似乎是真理:自私的理性加討價還價的民主制度,產出公共理性選擇。說道歐債危機,使我對比性聯想:歐洲受累於全民過分高福利,但還是有制衡;中國大陸則將被黨國不受制約惡性膨脹的高官耗所拖垮;歐洲高福利雖過分,畢竟全民共享,促進內需消費,儲存再生產能量,只是比例失調加催生懶惰;中國大陸無拘無束、無法無天、無邊無際的高官耗,製造官民對立、刁難阻滯民生、壓縮內需消費、吸乾民間最後一滴血,殺人、自殺。前者或可救,後者定無解。

補寫此「我的自白」當中:我去日本三天,眼觀耳聞後,感覺日本或將又有與百多年前程度性質不同的「明治維新」;返回香港飛機上,看新聞得知美國到2020年將超過沙特成為世界最大產油國。不得了!唯我中華,等待我們的是悲劇!縱然我對民主政治改革或革命,必定不依任何人的意志而快速到來,充滿信心;但是,經濟上墜入相當長時期的苦難貧窮,卻將也是不依任何人的意志而避免和轉移。造孽、欠賬總是要還得!

縱論經濟,然我自知非現行標準的經濟學家。我的經濟學修養,按科班要求而論,應屬不及格。時尚的、走形扭曲的MBA和EMBA所謂學識,因己不屑一顧,更是半竅都不通。然而我卻能在語言聽不懂、文化也陌生的異國他鄉賺錢。或者應該說異土、異國、異文他鄉,凡市場化程度越高的地方,我更能如魚得水地營商賺錢。反而在文化、環境、社情十分熟悉,人脈資源萬分豐厚的中國大陸,近二十年經商,倒是賠多賺少:因我自小不會點頭哈腰、阿諛奉承,也厭惡關係經濟和權力經濟。個人的價值觀和情感好惡倒逼我深度認識市場經濟之規律,強化在市場經濟中依靠前瞻性和共贏商業鏈設計而制勝的能力。站在此角度,我倒是應該感謝2009年11月28日,陽光衛視在中國大陸被停止轉播事件的發生。因此事件的發生,促使我毅然決然徹底移師海外,55歲再創業,背水一戰闖出一條我以為是光明的從商之路。還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做人的尊嚴、做商人的尊嚴。更何況我和我的合作者們依靠經商努力不僅將陽光衛視堅持下來,還創辦出業界好評盛譽的《陽光時務》電子雜誌和「陽光記錄片」大獎,同時在商業運營上將會有看得見的、安心的、更大且持續的豐收。

坦白而言:就像我55歲海外再創業,真正切身感受到做人做商人之尊嚴,也感覺到即使在海外還是很不完善的民主憲政制度環境下的市場經濟中如魚得水之歡快,其實是因禍得福,無意中被外力逼出來的一樣。成為媒體老闆,並立志做一位社會公器媒體之老闆,又逐步構成自己繼續經商賺錢之動力,其實是經商不夠謹慎精明,掉入「賠本買賣」之陷阱,然又苦行曾般喜愛上這「賠本買賣」,一發而不可收拾,固執地走上如今這自以為是「聖徒」之路。命運使然也。

歸結為命運使然也,好應付他人好奇,也好對付自身的反詰,實為敷衍了事。究己「命理」,我生在上個世紀被視為無上光榮的革命軍人之家庭,本是讀書人,自小幻想過長大做作家、思想家、修身齊家治世平天下的匹夫英雄,唯獨就沒想過做商人、也不愛財,羞於以富為貴、更恥於炫富為榮;也從沒想過做媒體老闆,更沒想過做電視媒體老闆,坦率承認還曾看不上認為膚淺的電視媒體界。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成為改革幕僚後,唯以致力於推動祖國昌盛富強之改革為己任,並迷失於庸俗簡單化的經濟決定論中,儘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誤信我的祖國可走先昌盛富強、後自由民主之路。然1989年「六四」悲劇的發生,才自覺再不可為 「臣」;故悲憤之餘決然辭「臣」職,下海謀生,以求經濟獨立、人格獨立。孰料我這從來不知口袋皮夾中有多少錢、至今也沒有真正意義上個人銀行賬戶之人,偏偏會掙錢;並且還早於上個世紀90年的下海經商之初,就鬼使神差、無師自通的掌握並創造性地運用中國大陸近十年後才時尚開來的、被稱為資本運作的企業或資產的收購兼併重組包括不良資產及垃圾資產的兼併重組,大賺其快錢。 然而,成功的路徑,總潛伏著失誤的陷阱;資本運營之路上,2004年馬失前蹄掉進了「賠本買賣」。豈知這「賠本買賣」中厚重的人文主義精神追求,恰好正中自己士大夫情懷,便有了萌發於那時、而實踐至今又越發強烈的「口袋漸癟終不悔,勢將公器做到底」的歷程和信念!

自己更未曾預料到的是我這個毫無受過訓練、五音不全、鄉音難改之人,竟然會從後台走到前台,老闆赤膊上陣充當起事前不准備、錄像不化妝、隨心無層次、隨意無規則的電視對話節目主持人兼對話學者。並且「錢照賺、事照忙、進棚對話錄像,權當哥們侃大山」;2008年9月始,足有一年多時間,一人客串,盡然擔起二檔半小時日播節目。是奇蹟,也是胡來,但卻大受中國社會各階層歡迎,收視率大幅提高,陽光衛視的影響力也快速擴大。我似乎也成「明星」,還真有了眾多的粉絲。其實,這種成功是中國大陸社會、乃至華人社會的悲劇。因為僅僅是攝像鏡頭前說了真話,衛星播出了真話。對一個正常的人來說,說真話是最容易之事。所以,非我超人也,是所謂主流話語環境謊言當道也。

我之所以錯位上前台,雖然表面上是被陽光衛視管理層以讓我試試先頂著,找到合適人選後再換下來為說辭,哄進攝影棚;實質上是我自己想說話的內在衝動所致,同事們只不過順水推舟一把。起先是2007年的《經濟學家》電視對話欄目。因我從2006年已看出:世界經濟的真實增長乏力,透支、投機、泡沫光環之下,實體經濟式微、發展之目的扭曲,貧富懸殊不合理擴大至危險的程度,社會不公正日益增加。現存的民主資本主義利伯維爾場制度的歷史性、時代性缺陷隨著工業文明日漸不可持續的拐點臨近而凸顯。中國經濟增長已難以為繼(只有簡單勞動創造的低附加價值),竭澤而漁般利用「所謂國有的自然資源、年輕人口與城鄉二元身份等級制度、廉價土地、生存環境、舉國體制之專制又不合理的制度、跛足的經濟全球化以及社會福利與保險的極度透支」之七大比較「優勢」(可稱之中國經濟或者更準確稱之為中共中國所謂經濟奇蹟的七大紅利)也將枯竭、或正在向劣勢和負資產方向轉化。故創辦由經濟學家對話的《經濟學家》電視欄目,並客串主持兼對話學者,乃希望陽光衛視能發出「盛世危言」。何況那時的所謂盛世是假象、是泡沫。

如果說《經濟學家》電視欄目是我在客串,那麼開播於2008年10月的電視對話日播半小時節目《論衡》,則是我基於強烈的社會責任感而主動為之。2008年美國的次貸危機爆發,揭開了我稱之為工業文明向生態文明轉型的序幕。在此我又一次重申,這是鐵的規律。然我看到西方的權貴政客視不可逆大勢而不見或故意視而不見。自危機爆發到此時,自欺欺人、自私自利,一直在以所謂「量化寬鬆」名義行轉移掠奪大眾財富為「拯救衰退經濟的良方」,以繼續透支解決透支、以加大負債拖延負債、以更大泡沫掩蓋泡沫、以印刷貨幣發展經濟。故經濟危機遠未緩解、更不會結束,世紀大破產、大衰退、大蕭條離我們越來越近。全球性的社會動盪、社會革命又將成為新聞主流。當時我認為,我有責任將我的認識通過與專家學者的討論說出來。

在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爆發時及其後的數月時間內,中國大陸正處於即將舉辦和成功舉辦2008年奧運會的興奮與狂喜的揚眉吐氣過程之中。黨國上下自我感覺極為良好,甚麼「中國崛起」、「中國模式」、「北京共識」等無知愚昧之誇張言辭喧囂塵上;有一小段時期,還以為並自吹自擂世上唯有中共中國風景這邊獨好,黨國專制體制就是好,更有狂妄之說「拯救世界靠中國」。殊不知在這全球世紀危機中,最脆弱、人民受害最重的正是中國大陸。2008年8月8日晚,在北京我的靠近「鳥巢」的住宅的露天陽台上,看著奧運會開幕式的煙花,既興奮又痛心的淚水奪眶而出久久不止。我因百年中國人揚眉吐氣之奧運夢終於實現,而興奮落淚;我又因理性判斷到此時此刻的「黨國舉國體制」之盛況,正是我多難的祖國以極沉重代價、如芸花一現,短命崛起30年後,將走上新一輪衰落的開始,而痛心落淚!

《論衡》中以及之後的微博上,我一再大聲疾呼:借危機、為轉機,啟動以建立真正的民主制度為目標的政治體制改革;只有還權於民、才能還賦予民,只有還賦予民、才能啟動民需,只有啟動民需、才能抵禦世界危機、拯救中國經濟;並且「這是中國共產黨還有可能、還有條件,最後一次主動領導中國走上真正自由、民主、富強之變革的機會」。為此,我和上百位中國知識份子(未來將證明這是中國人歷史上最後一代具有士大夫精神的讀書人)在《論衡》中,或疾呼、或分析、或比較,引經據典、苦口婆心,論證中國大陸立即政改的必要性、緊迫性、可行性和可能的超越性。

《論衡》開播後數月,以廣義談史為主的每天半小時電視對話日播節目《子夜》登場,《子夜》與《論衡》一樣,廣邀中國過百位優秀專家學者,百無禁忌、唯求真相,我作為對話主賓近一年之久。因近現代中國被掩蓋、粉飾、歪曲、黑白顛倒的歷史真相甚多,這不僅成為執政者的包袱、嚴重阻礙中國的民主化政治改革進程,還毒化人民心靈、腐蝕社會倫理道德、摧毀社會誠信。嚴肅批之,歷史為政治服務、為統治服務、為既得利益服務、為維護所謂的穩定服務,其實就是謊言禍國,實為種族文化解體自殺之行為。《子夜》的宗旨,就是要還歷史之真相,解歷史之因果,卸歷史之包袱,釋歷史之恩怨、化歷史之仇恨、重建誠實的中華文化。

沒有官方的書面正式通知,也沒有權威人士告知內情,我也沒費一分一秒功夫去打聽,但是關心者、關注者、好表現有背景有權威信息渠道者,皆說就是《論衡》與《子夜》這二檔嚴肅而極富社會責任的言論節目,導致陽光衛視被中國大陸自2009年11月28日單方面取消有限落地轉播合約。很多人為此憤慨、惋惜,多方人士表示幫助申述、溝通、尋求妥協緩解,然我選擇不申述、不抗議、不溝通,平靜接受,全部承受。當中國大陸還沒有新聞出版自由時,陽光衛視過去所擁有的有限落地權,本身即是恩寵特權;當我選擇陽光衛視以社會公器為本,不為喉舌「臣」之立場時,恩寵特權被取消乃順理成章的結果。我承認商業利益、個人利益、包括我和我的合作夥伴的家庭利益的犧牲都是巨大的。由內地徹底移師香港、海外覓活路圖發展是異常艱辛的。真正能將理想、責任、事業平衡一點個人利益,而與我及我的合作夥伴、這寧願相對最大程度犧牲個人與家庭利益、為堅持陽光衛視而賺錢的老闆、不等式地共渡維艱的高管同事員工,在如今這個時代、這片土地、這個種族中,也是鳳毛麟角。我承認在這二年多來,數次幾乎山窮水盡,數次幾乎要被迫賣掉陽光衛視,如果不是商洽購買方太忽悠,也許如今已既易主又易幟。我承認在這二年多來,備嚐來自我們這人倫道德底線已突破的種族同胞的世態炎涼,也感受來自西方自由民主世界商人們的勢利。其中辛酸苦澀有誰知,向誰訴!沒必要訴,也不需要他人知!這就是代價,我與我的合作夥伴,無怨無悔接受之。今日能在此吐露心聲。或許是熬過來了!扛過來了!這或許是天意。

我相信,相當多的當今50歲以上的中國大陸生長之人,都記得上個世紀70年代末有一篇影響甚廣的報告文學,叫「人妖顛倒」。那時說真話的人,其真話僅僅口口相傳或信件郵遞,就一定會付出生命的代價;如今我這說真話的人,其真話還可以通過媒體傳播出去,生命與自由至今都未受威脅:中國大陸雖然還是中共一黨專制,但社會進步、包括中共也進步之現實,應與承認。

2010年陽光衛視徹底移師香港後,雖然困難重重,還是又陸續創辦了「陽光華語獨立記錄片獎」和《陽光時務》全媒體電子時刊。堅持記錄真相,說出真話,匡扶正義,推動進步。並且不以被打壓而喪失建設理性,不以受喝采而喪失公正原則。先人曾言:「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此也當為我輩立命之訓。古人又云: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今人當云:中國是中國人的中國,非僅一黨一派之中國;中國興亡、中國人有責,我是中國人,當然我有責!

只是這個「我有責」,「責」之落點在努力經商,繼續當一個堅持暴露黑暗、鞭撻醜陋、伸張正義、主持公道、啟蒙社會之社會公器媒體集團的好老闆。如有餘力,則興辦我心目中的不是雙語,而是中文為母語的、重在人文素質與學習認知思辨能力的國際學校(2010年9月我的一對雙胞胎外孫、外孫女誕生以來,辦學衝動越加強烈,因我還未發現滿意的做中國人的學校);再有餘力,則創辦智庫並花三分之一時間潛心研究學問。故本人自2011年11月底始,在電視上(準確說2010年下半年電視上就不說了)再也不說,微博推特基本不寫。因為中國大陸形勢之發展,我已看不見哪兒還有增量改革的空間;現存殭化、惡化的政治經濟制度及其必然演化成如今並將日益嚴重且無回頭之能量的窒息經濟、搾乾人民生產再生產資源的極端晚期「社會惡性腫瘤」;除非冒險進行「軍管官」下的存量再分配、明確民主化路線圖的政治經濟改革,否則沒有外在強力是「動不了手術的」。所以我認為革命不可避免,不論具體形式怎樣,存量改革就是革命。我過去幾年之所以又說又寫,就是希望中國大陸執政者能夠選擇增量改革,儘量減少社會因改革而付出的代價,儘量多保留三十年改革開放之成果。如今已是無可奈何花落去!個人再說再寫的動力,也就自然消失於哀莫大於心死之中。寫此「我的自白」也是對自己過去幾年又說又寫的一個相對系統的交待。自己的今後,還是選擇淪落海外為富商,做點力所能及公益事罷了。

很多連續看過《論衡》與《子夜》節目的有識之士對我說,「你是有思想體系的」。對此我不否認,也不能完全承認,因我自知體系尚不完整、缺陷甚多,仍處於研究探索中,又常感功底太弱、時間精力也有限,欲完善之、卻力不從心。但是支持我在《經濟學家》、《論衡》、《子夜》對話中所說的,以及微博推特上所寫的,確實是由以下這些支離破碎的、可能與人不同的思想見解所闡發。

就人類文明而言,對於前人們的研究成果暫且不論, 假若我們能夠超脫於人類中一份子的角色,像我們研究其它生物一樣研究人類社會,或者假想自己是外星智慧生物,觀察一個叫做地球上的人類,粗線條、高度歸納分類,本質上就只有:人與自然界的關係,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前者至今一部人類文明史,如果我們依然用「文明」這個概念的話,又可簡單並按發展時序歸納分類為:原始生態文明,農業(廣義的,包括種植、畜牧、捕魚等)生態文明,工業科學文明。後者即人類作為群體性生物的社會組織形態,任憑想像力的發揮,責權利合理穩態、能夠長治久安的社會制度(姑且繼續用制度概念表述)也只能有二大類:家天下和民天下,用約定俗成的概念就是「君主」和「民主」。家天下包括部落首領制,君主制,帝王制,領主制等。民天下就是脫胎於家天下的、近幾百年發展出來的,還很不完善、還正在發展的基於人人平權和神聖不可侵犯私有產權的、一人一票自由選舉權的、多黨議會三權分立或五權分立,總之是行政、立法、司法等互為制衡的代議制民主共和制度。

原始生態文明和農業生態文明,已成過往也。雖然冠其為「生態」,符合作為生物人與自然萬物互相依存、多維鏈條的自然法則,理應可持續,然因其不能滿足人之所以為人的特質,即基於想像力和創造力的人文特質的發展需求,終為工業科學文明所覆蓋。

工業科學文明是違背凡生物都不可能逾越的廣義自然生態規律的,但它又是極大地滿足人類合理不合理、需要不需要由想像力而創造之慾望的「文明需求」。工業科學文明是不可持續發展的,注定是人類文明史上一段短命的文明型態。我在工業與文明之間加進了「科學」二字,乃因這幾百年來這「科學」二字被賦予太多太神聖的光環,其實這「科學」乃有限的「科學」,捨本求末的「科學」,是促使人類冒犯神聖自然、破壞自我物種生存繁衍之母的精神鴉片。但是,工業科學文明是人類文明長河中必然要有的階段,只是如今已進入其衰退的時代。所以,我在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爆發後,一再公開強調「這次危機,不是人們所經歷過的週期性經濟危機,是工業文明由盛轉衰的危機」,並於2009年上半年出版了我的經過大量「被刪減」的電視談話言論集《衰退的時代》。那時,我就在書中預言人類正在走向科學生態文明的時代,當然這是一個比較痛苦、混亂、漫長的時期。

至於人類社會組織型態,老實說「家天下」、即廣義的君主制是符合人類的第一屬性,即生物性的,是自然法則的產物,也是符合生物進化論的。有誰見過凡群居社會性之動物,是平權,平等,個個都是王、都是主?猴有猴王,獅有獅首,總是強者為王,適者生存。人類不愧為萬物之靈,不僅強者能者為王,還發明了王位或皇位繼承製。便有了動輒幾百年長治久安、日益完善、強盛發達、文化璀璨的王朝。如果人類社會一直在農業生態文明中,或許君主制萬古長青。也正是因為人類是萬物之靈,其想像力、創造力從一開始便與生俱來有超越自然法則的特質,又不能滿足於農業生態文明的供給。況且任何生物個體也皆有的平權平等需求的一面。突破君主制的桎枯,追求人人生而平權平等,更大地發揮地球人類獨有的想像力、創造力,滿足工業科學文明之社會分工對自由、獨立、平等個體的需求,也是人文歷史應有之題。但是君主制家天下是天然的,超穩定的,世界上各主要種族、儘管分割發展,語言文化各異,甚至基本沒有交流聯繫,都不約而同形成並延續了幾千年君主制家天下,其所創造的人類文化,時至今日依然是世界性的潛移默化的主流。若不然,當今世界各地無論是建築、還是用品,凡為表示高貴、豪華、尊嚴等,大多都標榜甚麼「君」、「王」和「皇」。故梁啟超百年前考察歐洲時言「世界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應即指世界由君主向民主之變。這一「變」是天翻地覆根本之「變」,是十分艱難之「變」。雖然民主共和制度結構在我們這個世界上已經出現了幾百年,在很多國家似乎很牢固、很天經地義,然實質上依然遠未完善。君主、封建、帝王、貴族等及其文化觀念和行為邏輯,無時無刻不在侵蝕尚處童年的民主文化。

從另一方面說,廣義的君主制度家天下屬自然法則,所以是天然的;各種各樣的民主制度民天下是「後天的」,需要通過複雜的結構與程序運行來實現。我們知道,雖然工業科學文明社會已經非常發達,但是普天之下人與人之間在信息的獲得、發佈、交流等方面,受時空環境之制約,基本權力是事實不平等的,信息是沒有對稱條件的。故法律上平等的民主權力,在信息不對稱狀態中運行,即使現存最發達的民主制度國家,民主制度運行的結果,多數也還是遠離真正的公平公正。

在此並非要將「我的自白」寫成人類文明歷史哲學專論,也不是要寫出經濟學論文,費不少筆墨是要證明,我在電視對話中和微博推特上,關於當今世界經濟危機、全球性貧富差距擴大、精英權貴至今還是皆以損民利己舉措為「救市」之原因的原因。另一邏輯目的是要又一次強調指出,今天的世界,尤其是在自由民主國家,已經具備了向更理想、更公平公正民主制度變革的極重要的物質條件,就是互聯網與互聯網終端技術的進步及廣泛應用,在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從可能性講,人人都有信息對稱的條件。這種變革一定會發生,並且將作為人類向科學生態文明轉型發展極重要組成部份。

由人類文明論起,至上段結束,談得都是全人類的話題,在我的電視談話和微博推特中,談論中國大陸的問題,一定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其中對當今中共一黨專制制度的危害及批判甚多。可是我又多次說:「中共一黨獨裁體制是中國人自己選擇的」,「中國共產黨員也首先是中國人」;「一個政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黨國稱謂和體制首先是由國民黨提出並推行之的」;並且「辛亥革命後,中國是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國,中國國民黨和中國共產黨原先都是為建立自由、富強、民主新中國而奮鬥」。我不同意反對國民黨專制獨裁者,就說國民黨蔣介石從一開始就是專制政黨、野心家,包括近些年也發現孫中山是開啟中國辛亥革命後現代黨國專制的人。我也不同意反對共產黨專制獨裁者,就說共產黨及其領袖們原先所說的民主目標,都是事先想好的騙取中國人民支持的無恥謊言。從我在軍隊醫院中出生,小時候相當長時間在部隊大院環境裡成長的經歷中,我認為那一代打江山的共產黨人中的絕大多數,不是為謀私利或主要為謀私利、或因投機而投身他們認定的革命。有多少人會提著腦袋去謀私利,去參加隨時被抓、被關、被殺頭的「非法政黨」?至於1949年後所謂參加革命的乖巧的幹部和各政治運動中的積極份子們,尤其是文革後積極入黨做官者,則另當別論。在我成長經歷中,對他們似乎更加熟悉。對於國民黨與革命黨人的看法,與共產黨與共產黨人的看法,我基本相同。

我認為百年中國所發生的由民主向黨國專制的反動,是有極其深刻悲壯的歷史與環境原因的。國民黨、共產黨及其領袖們,孫中山、蔣介石、毛澤東、鄧小平等,作為傳統君主帝制文化餵養成長之人,有帝王思想、有獨裁性格很正常;他們有人有之、其也有之的惡,也很正常。他們成為獨裁者,主要不是因為他們的思想品格,而是因為他們順勢而為,恰好又滿足了他們的惡。只不過他們所順之勢,從歷史大趨勢看是逆流,然從苦難中國百年情形看又不是逆流,並且有其悲壯的合理性。

人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義勇軍進行曲,如今的國歌,開唱第一段:「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誓把我們的血肉,鑄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甚麼意思?就是說「不是史無前例、極其殘酷並且剝奪人們一切權利的超級極權體系,除此之外,還有甚麼制度能讓人以血肉鑄長城?」別真以為覺悟、激情靠得住!惜命愛財才是人之本性。這裡的極深刻道理,就是現代歷史學權威,英國歷史學家湯因比教授的挑戰反應模式;還有我的世界各種族文明板塊相互運動之結果,猶如地球各地殼板塊相互運動之結果。我們的父輩、和父輩的父輩、以及再往上一兩代人,總體來說比我輩和下一輩要具有犧牲精神,也更有傳統情操。我們的今天,是他們從各個不同方向用力下的集體選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在此並非以這種大歷史觀,為上幾代人包括可能還健在的人,所做之惡事、所犯之罪行、所造之孽、以及開歷史之倒車,開脫責任;反而我認為「惡」就是「惡」,「善」就是「善」,「罪孽」就是「罪孽」,人類社會一定要有一些根本的、跨國界、跨時代的,恆定的是非善惡標準。所以對於還歷史之真相並予以評判、清算是必須要進行的;我深信對百年中國歷史真相的評判清算,一定會在我們這一代展開。我想提醒的是,切不可忘記或者不顧歷史的真實情景。

君主制家天下在辛亥革命後當代中國,死而不能復生,國家的所有權便只有、並必須在民。然而西方、北方、東洋板塊擠壓下,民主制度社會組織資源幾處空白,救亡圖存又為第一要務,百年曆史上的中國人只有無奈地重新撿回傳統中華專制組織資源,再加上公有制的忽悠和共產主義烏托邦革命旗幟下的誘惑,於是選擇或接納了「真主」(家天下或民天下)虛位狀態下的「黨主」,其實這個「主」是不能成立和不存在的。就如所謂公有制企業,所有者、所有權是缺位的,又拒絕一切外界的監督,高管經理階層擁有了無須負責任、也不會負責任的幾乎絕對的支配權、享用權。如果此時有外界巨大的、關乎生死的挑戰,或者處於崇尚信仰的時代,或者這個種族、在這個時期有著特定且強烈的崇高或悲壯的目標,社會精英成為「黨主」領袖或「黨主」精英為之昇華,成為種族中為理想而奮鬥的領袖或領袖集團。這是最激昂的年代,這是「黨主」具有充分正當性、合理性的特殊時期,這時的黨國乃出現舉國體制輝煌的優越性。然而這不應該是人類社會的常態,這是受命於危難之時之舉。一旦社會進入和平正常世俗時期,「黨主」精英英雄們若不能見好就收,「黨主」名號便僅是把持了國家統治權力,實際數量很少的一夥又一夥刑不上大夫的流水官人私權力的擋箭牌。官吏、官商及其依附群體日益臃腫龐大,從社會管理服務者,墮落到社會運行障礙製造群體,人們大眾的壓迫者、剝削者,最後成為一個無主、無責、無是非、只有權利的特殊朝代的終結者。

具體而言,假設中國共產黨那代精英在1989年「六四」,順應民主潮流、控制激進行為、主動領導民主政治改革;假設2008年底借奧運盛勢、中國崛起之幻覺,利用世界經濟之危機,中國共產黨這代領導人主動領導中國進行民主政治改革:如今會是怎樣?

1979年之前我自認為是正宗馬克思主義的堅定信仰者。1979年第三遍細讀《資本論》,因發現馬克思理論本身也是「否定之否定」,即否定了其所定義的歷史唯心主義,自己又成為新的、必然會導致其思想的實踐者由天使到惡魔的歷史唯心主義。故自那以後,我成為共產主義的批判者。但是依然承認作為思想家的馬克思本人之偉大;也始終承認給予我思想與智慧的主要來源之一,也是作為思想家的馬克思。

2000年之前我幾乎全部認同當今以美國為代表的、自由民主資本主義制度。2000年科技互聯網泡沫的破滅,導致我由盲信走向非徹底否定的理性之批判與建設中。

又要落筆「我的自白」,思如泉湧,數次欲強停筆又繼續。然如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總要結束的。

陳 平
2012年07月23日於香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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