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長青:泰坦尼克號 不沉的人性光芒(12)

曹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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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4月26日訊】第十二章:聽證和調查

在「泰坦尼克號」事件之前的40年中,在北大西洋上航運上,只有4個乘客遇難,平均每10年才有一個乘客喪生。現在,不到3個小時,1,500人都沉到了大西洋底,這個人數,相當於一個小鎮從地球上消失了,它讓大西洋兩岸都驚呆了!無論是政府官員,報紙編輯,還是公眾輿論,都強烈地要求徹底調查這一事件,到底原因在哪裡?

雖然「泰坦尼克號」是英國白星公司的輪船,但美國認為,白星公司已被美國「國際航運公司」收購,而且這艘客輪的目的地是紐約,最後倖存者又已被送到紐約,因此美國有充足理由和外交司法權,對這一事件進行獨立調查審理,雖然這一決定令英國不悅,因為這意味著美國調查委員會將傳訊英國公民。

最早這一提案由美國參議院貿易委員會的成員、資深參議員威廉姆.奧爾登.史密斯提出。史密斯參議員以疾呼鐵路等交通安全著稱,國會通過的很多關於交通安全的法案,他都是提案人或堅定支持者。所以他提出這一議案後,馬上被國會任命為「泰坦尼克號調查委員會」的主席。

53歲的史密斯是來自密西根州的共和黨籍參議員。他謹慎地為這個「委員會」選擇了六個成員,為了保持黨派平衡,成員來自民主黨和共和黨兩個黨,還有兩個海軍元帥。

4月19日,在「泰坦尼克號」倖存者抵達紐約的第二天,在倖存的密西根富豪畢曉普夫婦住下的曼哈頓著名的「沃爾多夫—阿斯托里亞大旅館」,整個一個大接待室被騰了出來,成為「聽證會」會場。早晨九點,史密斯參議員和他的六名委員會成員,就坐在了聽證會主持台上,下面坐著被傳訊的白星公司總經理布魯斯.伊斯米、國際航運公司副總經理查爾斯.富蘭克林、「泰坦尼克號」倖存的二副萊特勒以及其他證人。

大批的記者和攝影記者圍在聽證庭的四周,連主持台四周都坐滿了記者。鎂光燈鏡頭不斷對著伊斯米閃爍,整個聽證過程,記者都在場。這是美國的規矩,所有的國會組織的「聽證會」都必須向新聞界開放,允許記者從頭聽到尾。以防止政治「黑箱作業」。

美國至今還延續著史密斯參議員調查聽證「泰坦尼克號」時的傳統,那就是遇到重大事件,由國會任命獨立委員會,專項撥款,獨立調查。調查結果向國會彙報,然後再由國會以通過法案方式對這一事件進行處理。最關鍵的是:調查聽證過程、向國會彙報過程、法案提出和辯論過程,都是新聞記者可以旁聽和採訪的。全國民眾可以全面了解調查的進展情況。證人的說辭、主持人和證人的對話等,新聞界可以全部發表。這樣,在新聞監督下,不僅公眾有了知情權,也防止了調查人可能的偏袒或作弊。

當時還沒有電視,公眾只能從當天的晚報或第二天的報紙上看到調查庭裡進行的情況。今天的國會聽證,則是現場直播,民眾更可以直接可以和調查庭裡的主持人、證人一起了解案件的審理過程。

伊斯米拒不認錯

在「卡帕西亞號」駛進紐約港時,史密斯參議員曾上船見過伊斯米,問他能否在第二天早晨出席「聽證會」,雖然伊斯米滿臉倦容,但答應「一定出席,全力合作」。但僅僅隔了一夜,伊斯米似乎「脫胎換骨」,站在聽證席旁的伊斯米,穿著藏藍色的上裝,戴著金戒指的手指,不斷梳理他那油光水滑的頭髮。有記者評論說,伊斯米故意要打扮得像個貴族,或者表現他是典型的有教養的英格蘭紳士。伊斯米還帶了兩個保鏢,因為傳言說,有遇難乘客的家屬要宰了他。

史密斯第一個提問伊斯米,要他提供關於「泰坦尼克號」上任何對這個調查有幫助的資料。

「首先我想說的是,」伊斯米清了清嗓子說,「我願意在這裡表達對這場海難的真誠的悲傷。」但有記者報導說,伊斯米說這話的時候,面目表情沒有真正的悲哀,並不斷向主持台上的每個人點頭致意。

伊斯米表示,「我不會隱瞞任何事,也沒有任何事值得隱瞞。這條船是在貝爾法斯特建造的,是造船業最後一個藝術品,在建造它時絕對沒有考慮到節省。」

伊斯米回憶了乘客上船和巨船啟航的情景,然後特別強調,這條船雖然最快可以行駛到時速42公里,但據他的了解,她的時速從來沒有超過38點7公里。

結束時他說:「這條船在2點20分沉了。先生,我想這是我知道的全部情況。」

「你說你是自願隨泰坦尼克號首航的,是嗎?」史密斯問。

「絕對是。」

「是觀察船的運行情況,還是到紐約有其他一些公務?」

「我在紐約沒有任何公務,因為這是首航,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船的性能,好改進我們正在建造著的另一條船。」

伊斯米說的是實情,由白星公司訂制的另一艘幾萬噸的巨輪,正在「哈蘭德沃爾夫造船廠」船塢緊鑼密鼓地進入最後的建造,名字為「巨坦尼克號」。伊斯米強調他在船上只是一個普通的乘客。但不少乘客後來作證,伊斯米在船上經常發號施令。

還有一些人認為伊斯米對「泰坦尼克號」海難負有一定責任。在4月13日那天,乘客伊麗莎白.里恩正在喝咖啡,聽到旁邊的伊斯米正高聲對船長史密斯說要讓「泰坦尼克號」超過「奧林匹克號」的記錄,在星期二的晚上到達紐約。而預定到達紐約日期是星期三早晨。史密斯點頭表示同意。

理論上,伊斯米沒有指揮史密斯船長的權力。事實上,白星公司讓它的高級管理者簽了不指揮船的保證書。但史密斯卻好像是默許了這個白星公司的總經理。雖然伊斯米總是說:當然,我只是個乘客。但不管是明顯地還是含蓄地,他都指揮了史密斯。史密斯曾給了伊斯米一張冰山警告單,但伊斯米根本沒當回事兒,還把那張警告單給別人看,還毫不在乎地開玩笑,我們有可能被冰塊擊沉。當然,對這種情況,船長比公司的管理者更應該懂得情況是否嚴重。伊斯米並不懂得、也不對具體的事務負責任。

參議員史密斯把話題轉到了伊斯米最敏感的他的逃生問題,向他問道:「你坐的那個救生艇有多少乘客?」

「45個。我想是這麼多。」

這時參議員紐蘭茲想起早晨報紙上刊登的倖存者卡迪查太太說伊斯米事先上了救生艇,還挑選有經驗的划槳水手,她的丈夫由於是資深划槳員,所以才被伊斯米選上,上了小艇。於是插話問起伊斯米這個問題。

「絕對沒有這回事!」伊斯米一口否定,並說那個卡迪查太太根本就不在他乘的那個救生艇上。

史密斯接著問道:「你登上救生艇時,大船甲板上是怎樣的情形?」

「當時那個救生艇在那裡,艇裡已經有了一些男士,負責的官員喊道,還有沒有婦女兒童乘客,沒有回應。甲板上已沒有乘客了。」

伊斯米的這後一句話讓史密斯非常氣惱,因為「泰坦尼克號」有多達1,500多人喪生,怎麼最後甲板上能沒有乘客呢?那1,500多人都到哪裡去了?他馬上問道:「甲板上已沒有乘客?」

「是的,沒有了,先生。」伊斯米肯定地回答,「當時那個小艇正從大船放下到海面,已放了一半,我是跳進去的。」

「伊斯米先生,你能不能描述一下大船沉沒的情景?」

伊斯米很不情願地回答說:「我沒有看到它沉沒。」

「你沒有看到泰坦尼克號沉沒?」

「沒有,先生。」

「你當時距離大船多遠?」

「我不很清楚有多長的距離,因為我坐在小艇尾部,背對著大船,正在划槳,拼命想盡快離開那裡。」

「你難道不關心泰坦尼克號的沉沒?」

「我很高興沒有看到它的沉沒。」伊斯米答道。他否定他曾要求「泰坦尼克號」船長史密斯高速行駛,並說他在船上根本沒有向船長下達過任何指示。

史密斯參議員接著問這條船的漂浮能力,伊斯米仍然很有把握地說:「任何兩個艙進水,這條船都能浮在海面。我想,我有權利說,現在沒有幾條船能達到這樣的建造水平。在建造時,我們認為,即使泰坦尼克號撞到了冰山,它也能漂浮著。」

參議員紐蘭茲提出了美國人最憤怒的問題:「伊斯米先生,你認為泰坦尼克號應該帶多少救生艇?」

「這個我無法回答,因為英國貿易委員會對此有明確的規定,據我所知,泰坦尼克號帶的救生艇數量已超過了貿易委員會的規定。」

從這個回答可以明顯看出,伊斯米對「泰坦尼克號」帶了多少救生艇清清楚楚。

伊斯米繼續說道:「按照英國貿易委員會的規定,它配備了符合要求的救生艇。英國貿易委員會的規定貴國也是接受的。是不是這樣,檢察長喬治.尤勒先生?」

「是這樣。」尤勒在伊斯米的逼問下只得承認。

伊斯米在聽證會上振振有詞,但很快就有人出來指證他說的不全是真話。報紙登出「泰坦尼克號」倖存的燒火員約翰.湯普森的談話,湯普森說:從昆斯敦港又裝上一些乘客之後,「泰坦尼克號」就駛進大西洋,「從那時開始,所有燒火員都被要求用最大的力氣使鍋爐燒得越旺越好,讓船開到最高時速。」湯普森說,在撞上冰山時,「泰坦尼克號」還以最高時速行駛著。「從我們離開昆斯敦港到四天後撞上冰山那個瞬間,我們的船一直以時速38到40公里行駛,從沒有低於38公里。撞冰山那天,全天都是40公里的速度。那天晚上出事的時候,我想還是這個速度。」而伊斯米在作證時一口咬定「泰坦尼克號」的時速從沒有超過38點7公里。

伊斯米之所以強調速度並沒有過快,是因為他很清楚,只要承認「泰坦尼克號」船方有「疏忽」,那麼他們的公司就可能在將來乘客的訴訟官司中敗北,賠償乘客所有損失。因為白星公司是美國「國際航運公司」的子公司,美國乘客可以訴訟它。美國最高法院恰好在不久前裁決了一個「海難案」,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愛德華.懷爾德審理此案時裁決船方「疏忽」,並依此寫成「哈特法例」。這條「法例」成為船上的乘客後來在當地法庭上打贏官司獲得賠償的主要根據。

那些聚集在「聽證會」上的記者,迅速報道了伊斯米的證詞。伊斯米閃爍其詞、躲避責任的態度,激怒了美國民眾。波士頓的歷史學家布魯克斯.亞當斯寫信給「聽證委員會」成員紐蘭茲,激憤地說:

伊斯米對這些問題都是有責任的:「泰坦尼克號」只有供一半人使用的救生艇;船長不經心地高速行駛;船員缺乏紀律性。盡管伊斯米應該對這麼多問題負有責任,但他卻上了救生艇逃生,離開那1,500多名男人和女人,讓他們等死。據我所知,在最近的人類歷史上,沒有什麼事比這更怯懦和殘忍的了。如果他想證明自己的誠實和真誠,有一件事他應該做,留在甲板上,和那1,500人同生死。

《紐約美國人報》則刊發了一個漫畫,畫面是伊斯米膽怯地萎縮在救生艇裡,背後是正在沉沒的「泰坦尼克號」。下面配發的文字是:「光榮屬於伊斯米」。

由於伊斯米一口咬定他沒有指揮船長史密斯,只是一個普通乘客,「聽證會」最後也沒法定他的「責任」。但也許是伊斯米自己心裡清楚,並感到內疚,他回到倫敦後,向「船難家屬救濟委員會」捐獻了一萬英鎊。

萊特勒的機靈和算計

「聽證會」第二個傳訊的是「泰坦尼克號」倖存的二副查爾斯.赫伯特.萊特勒。38歲的萊特勒長得結結實實,典型一個海員。但他回答問題時,可就不像他的身體那樣實在,而是像伊斯米一樣躲躲閃閃,但躲閃得很靈活,像他在「泰坦尼克號」沉沒時從通風口逃脫一樣機靈。

參議員史密斯首先問他關於救生艇是否經過檢驗的問題:「在泰坦尼克號啟航駛往南安普敦港之前,你們對救生艇進行過檢驗嗎?」

「所有的絞輪和滑車都檢驗過了。」萊特勒顯然利用參議員不懂輪船構造,說些零件術語來蒙騙過關。

但史密斯似乎沒有被唬住,他追問道:「你說檢驗了絞輪和滑車,是不是意味著沒有對救生艇進行全面的檢驗?」

「主要的絞輪和滑車都檢驗了,我們知道救生艇都沒有問題。」萊特勒肯定地回答。

萊特勒所以站在「白星公司」的立場回答問題的原因也很顯然,首先他屬於對沉船負有責任的船公司一方,得盡量避免承擔責任;其次,在「泰坦尼克號」船長史密斯、大副懷爾德和一副默多克都遇難後,他作為僅次於這些官員的二副,獲得提升的機會明顯增大了。他想繼續在白星公司幹,尤其是想獲得提升,最好的輸誠機會就是在聽證會上,在白星公司總經理伊斯米面前。

「當其它船隻發來電訊警告附近有冰山,你們做了哪些預防?」參議員史密斯繼續問萊特勒。

「船長史密斯說,如果有輕度冰霧的話,毫無疑問,我們就必須很慢地行駛。」

「你們減速了嗎。」

「先生,這個我不知道。」

「如果船減速了,你應該知道,尤其是在你值班的時候。」

「那也不見得。」萊特勒雖然這樣回答著,但他心裡清楚,「泰坦尼克號」並沒有減速,因為他值班時,氣溫沒有達到船長說的有輕度冰霧的程度。

「如果減速,由誰下令?」史密斯追問道。

「由船長下令。」

「當時的天氣怎麼樣?」參議員問道。

「清朗而平靜。」

「當知道你們的船駛近冰山區域,你有沒有恐懼?」

「沒有,先生。」

「因此你覺得沒有必要增加瞭望員,是嗎?」

「是的,先生。」

「事實上,你們就真的沒有增加瞭望員,對嗎?」

「是這樣。」雖然萊特勒很不情願承認。

「你同來接你班的一副默多克提到附近有冰山這事嗎?」

「沒有,先生。」

「默多克也沒有問起任何有關冰山的事情嗎?」

「沒有,先生。」

史密斯參議員顯然懷疑這個回答的誠實程度,因為那是一個非常反常的天氣和氣溫,怎麼可能在交班的時候不提到呢?因此他追問道:「那你們交接班時說了些什麼?」

「我們談了天氣,說這個晚上很平靜,很清朗,我們談到能看到多遠。確實非常清朗,我們能看到星星在水平線上閃爍。」

「但當時是非常寒冷,對吧?」

「是的。」

「乾巴巴地冷,是吧?」

「是的。」

「當時有多冷?」

「華氏31度。」(相當攝氏零下零點五度。)

「對當時輪船所處的緯度,這是反常的氣候,對不對?」

「是的,先生。」

「對當時的季節來說也是反常的,對不對?」

「是的,先生。」

當萊特勒描述他指揮放下第一艘有65個座位的小艇,裡面僅裝載了25名乘客時,史密斯問他,這條小艇有沒有回來再裝別的乘客。

「我不知道。先生。」萊特勒回答。

「在當時那樣危急的情況下,救生艇的數量又不夠,你為什麼沒有嘗試把小艇裝滿呢?」

「我當時不知道是危急狀態,我沒有這種意識。」萊特勒說。

「你不知道當時處於緊急狀態?」

「不是你想像的那種緊急狀態。」

萊特勒說的是實情,和伊斯米證詞一樣,船長史密斯在發現船撞了冰山,認識到情況的危急後,並沒有把全部情況清楚地告訴船上的其他官員,也沒有給他們非常明確的指示。在某種意義上說,當時船上的高層指揮系統是癱瘓的。

「那些在甲板上等待上救生艇的乘客,有沒有發生擁擠和搶奪小艇座位的現象?」參議員問道。

「根本沒有。」

「那些男人也沒有嗎?」

「他們比在教堂裡做禮拜還安靜。」

「所有的三等艙乘客也有權利從底艙到救生艇甲板嗎?」

「是的,他們有這個權利。」

「沒有任何限制?」

「絕對沒有任何限制。」

「但你把他們按性別分開,讓婦女和兒童先上救生艇,是這樣嗎?」

「是的,先生。」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是因為船長的命令,還是遵守海上的規矩?」

「是遵守自然的人道法則。」

「自然的人道法則,」史密斯喃喃地重複道,然後問:「你沒有想到怎樣讓船員們逃生?」

「絕對沒有!」萊特勒的語氣明顯帶著怒氣。

「你穿著救生衣在海水中漂了多久?」

「大約有半小時到一小時。」

「你什麼時間離開的泰坦尼克號?」

「我沒有離開泰坦尼克號。」萊特勒的回答讓聽證廳一陣騷動。

「那麼說,是那條船離開了你?」

「是的,先生。」

萊特勒在美國「聽證會」上為老板伊斯米辯護,不僅沒有得到提升,反而受到連累。因為伊斯米很快被免去了白星公司總經理的職務,而且一直被大眾指責,為他辯護的人,也得不到人們好感。

船長裡有英雄也有狗熊

「卡帕西亞號」船長羅斯莊被傳訊時,更加戲劇化。羅斯莊在作證時,講到「泰坦尼克號」出事海面漂浮的遺物和倖存者被救上來的悲慘景像時,幾度哽咽,講不下去,雖然他是一個在海上幹了27年的有著堅強意志的水手。

羅斯莊回憶了「卡帕西亞號」客輪如何從紐約出發,駛往地中海。在行駛了三天半的時候,收到了從「泰坦尼克號」發來的求救信號,他兩次向報務員科塔姆核實這個電訊是不是準確,當確定無誤後,他連續下了兩次命令,要「卡帕西亞號」立即掉頭,開往「泰坦尼克號」出事地點。他並詳細講了後來營救小艇上的倖存者的經過等。

「卡帕西亞號」客輪抵達紐約時,羅斯莊吃驚地發現,等待他的除了有四萬多歡迎的人群,還有十幾個郵袋的信件,裡面有幾千封感謝他的信件,寄自各種各樣的美國人,其中很多是倖存者家屬和朋友寫的。參議員史密斯在結束聽證,向國會做彙報時,特別提議美國總統授予羅斯莊英雄勛章,以表彰他營救「泰坦尼克號」倖存者的人道精神。美國總統立即批准了這個提議,給羅斯莊頒發了勛章。羅斯莊成了美國人心目中的英雄,1931年,他寫出了一本關於如何營救「泰坦尼克號」倖存者的書《海上歸來》。

由於四副博克斯霍爾在「泰坦尼克號」危急之際,一直負責發射信號彈,所以聽證時被集中查問了這個問題。

史密斯參議員問他:「你說你發射那些信號彈是想和遠處的那條船求得聯繫,是嗎?」

「是的,先生,」博克斯霍爾回答說,「我看到那條船離我們太近了,所以我向它發出摩斯船燈信號,我告訴它,我們的船正在下沉,請馬上過來援救。我在發這些信號時,船長大部分時間都在旁邊焦急地看著。」

「船長看到那條船了嗎?」

「是的,先生,他也看到了那條不遠處停著的船。」博克斯霍爾回答說。

「你覺得那條不遠處停著的船距離泰坦尼克號有多遠?」

「大約有五海哩(九公里)。」博克斯霍爾很肯定地回答。

但這條距離「泰坦尼克號」五海哩的「加州號」客輪,船長路德完全否認博克斯霍爾的說法。在「聽證會」舉行的第一天,即4月19日,「加州號」從大西洋開回到紐約。面對記者的問詢,路德船長一口咬定,他的「加州號」距離「泰坦尼克號」出事地點,至少有20海哩,即36公里,這麼遠的距離根本看不到對方的船。他還宣稱,在他的報務員第二天早晨從電訊中得到消息之前,他在海面沒有看到任何不正常的跡像。當記者提到「加州號」的船員看到了「泰坦尼克號」發射的信號彈時,路德笑著搖頭說:「船員一上岸,什麼都侃。」

在「聽證會」上,路德船長堅持說他沒有看到「泰坦尼克號」,但他承認,那天晚上,在距離20分鐘到午夜的時候,他們看到海面上確實有條船,但非常小,距離「加州號」有10到12海哩(22公里),而且也沒有跡像那條「小船」遇到了危險,後來在下半夜2點半左右,那條「小船」就不見了。

航海專家認為,路德船長描述的這個景像,正是從「泰坦尼克號」看到的「加州號」的形像,很小的一條船,停在不遠處。但「加州號」有船員作證說,當他們把看到的遠處那艘發射信號彈的船的情況報告給路德船長時,路德吩咐他們把這個情況記到「航海記錄」裡就行了。參議員史密斯調來了「加州號」的航海記錄,但見鬼的是,恰恰這一頁被撕去了,而其他頁碼都完好無缺。

雖然路德咬定當時沒有看到「泰坦尼克號」,而是另外有一條小船,但據美國海軍的巡邏記錄,那個時間,在那個緯度,除了「加州號」和「泰坦尼克號」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船隻在那裡停泊過。

後來的聽證使人們發現,路德船長是個脾氣暴躁的管理者,在船長幾乎像個小皇帝,水手們都怕他。那天夜晚,水手們看到遠處停著那艘船不斷發射信號彈,沒有誰敢去叫醒路德報告,怕他發脾氣。更別提沒有他的指示,沒有誰敢擅自開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於路德說根本沒有看到遠處那條船發射信號彈的證詞,「加州號」上的助理工程師歐內斯特.吉爾和另外四個船上的工程師,找到一個記者,在一個公證處公證了一份證詞,證詞中說,15日凌晨,即「泰坦尼克號」出事的那天凌晨,他在「加州號」上親眼看到那艘不遠處停著的船發射信號彈;距離「加州號」不到10海哩;他還親耳聽到二副說,他也看到了那艘船發射信號彈,並把這個情況報告給了路德船長。

吉爾的證詞全文發表在了4月23日的《波士頓美國人報》上,同時復印件也寄給了「聽證委員會」主席史密斯。史密斯迅速傳訊了吉爾和其他「加州號」的工程師。但史密斯也了解到,《波士頓美國人報》付給了吉爾500美元。

在聽證時,史密斯問吉爾:「你確實拿了《波士頓美國人報》的錢嗎?」

「是的,先生,」吉爾如實地回答說,「我一共獲得了500美元。」

「為什麼你要接受他們的錢?」

「因為我擔心這樣公開作證,我很可能要為此丟掉飯碗。我必須要有點錢救濟家裡。」結果真的讓吉爾猜中了,他作證後就被輪船公司解雇了。

史密斯聽到這些證詞,只有一個感慨,如果「加州號」船長不是路德,而是羅斯莊就好了。

雖然美國的「聽證庭」沒有司法權處理路德,但路德船長返回倫敦後,又被英國調查庭和英國貿易委員會兩個部門傳訊。雖然路德還是像在紐約聽證時這套說法,但也沒有人相信他說的是實話。雖然最後英國的聽證部門也沒有權利取消路德作為船長的航海資格,但「加州號」所屬的「雷南輪船公司」要求路德自己主動辭職。路德上訴到「英國輪船事務委員會」,但被拒絕。路德為此一直辯爭,臨死前還在申訴,但一直沒有人答覆他。而公眾輿論都傾向同意「聽證會」的結論。

不知他想到沒有,他只是丟了工作,而那麼多人丟掉了性命。而他如果不是那麼馬虎、不在意的話,就完全有可能挽救全部泰坦尼克號上的生命。

沒有距離感的瞭望員

「泰坦尼克號」最早發現冰山的瞭望員弗雷德里克.弗利特是史密斯參議員傳訊的重要證人。但弗利特卻讓「聽證會」的人大傷腦筋,因為他有嚴重的英國地方口音,而且很困難理解史密斯參議員的問話,因為他沒有上過學。

21歲的弗利特出庭的時候,穿著一雙露著腳趾頭的鞋,手裡拿著一頂破舊的帽子,在整個聽證期間,他不斷地用手搓那頂帽子;回答問題時,還總是驚恐地望著旁聽席上的白星公司總經理伊斯米和二副萊特勒。有時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有位記者說,他無法判斷這個瞭望員是「睡著了,還是愚笨到傻瓜的程度。」但另一位記者猜測,他只是太緊張了。

弗利特簡單地回憶了那天晚上他在「泰坦尼克號」瞭望台上值班時,發現冰山的情景。

史密斯參議員問他:「你說看到船前方有個『黑乎乎』的東西,那個『黑乎乎』的東西距離泰坦尼克號有多遠?」

「我說不好,先生。」弗利特邊回答,邊搓他手裡的帽子。然後就是沉默,似乎這個「聽證會」距離他比那個冰山距離「泰坦尼克號」還遠。

史密斯又嘗試地問道:「你看到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感到事情很嚴重嗎?」

「我一看到它,立即就報告了。」

「你估計那個黑乎乎的東西離你們船有多遠?」不死心的史密斯又追問道。

「我在判斷距離上很差勁。」弗利特很坦率地回答。而且他也沒有能力判斷從發現冰山到撞上,這中間有多少分鐘或多少秒。連那個他發現的「黑乎乎」的東西的大小,他也說不上來。

史密斯像一個耐心的幼兒園教師那樣引導弗利特,用實物來比喻地問道:「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有沒有一個普通的房子大,或者說,它是不是比這個聽證會的房間大?」

「沒有,沒有,先生,它沒有這麼大。」

「有沒有我現在坐的這張桌子大?」史密斯問。

「我第一眼看到它時,有你坐的兩張桌子那麼大。」弗利特終於找到了表達的方法。

「當你們的船撞上它時,它有多大?」

「一座白色的冰山從右船舷擦過,比我們船的船頭甲板還高,我想高出有15米左右。」

根據這些數字,聽證會的委員們估算出,當弗利特第一眼看到冰山時,這座冰山距離「泰坦尼克號」不到一海哩,即不到一點八公里。弗利特所以沒有提前看到它,按照二副萊特勒的證詞,主要是因為沒有帶望遠鏡。

「你向船方要望遠鏡了嗎?」史密斯問道。

「我們在南安普敦港時就要過了,他們說沒有了。」

「你跟誰要了?」史密斯追問。

「他們說沒有望遠鏡可以給我們了。」

「你到底跟誰提出過要望遠鏡了?」

「我們問了二副萊特勒先生。」弗利特終於所問有所答。然後驚恐地看看坐在附近的二副萊特勒和伊斯米。二副萊特勒顯然很注意弗利特在說什麼。伊斯米在一張紙上亂畫。

「假設你有望遠鏡,就像你在『歐森尼克號』上一樣,」參議員史密斯又用比喻來問弗利特,「你是不是可以提前很長時間看到這個黑乎乎的東西?」

「我們當然早就會看到它了。」

「會多早?」

「噢,」弗利特感嘆道,「會有足夠的時間我們躲過它。」

「你和你的瞭望員同事有沒有議論過沒有望遠鏡這件事?」

「我們之間都談過這個事。」

「你是不是為沒有望遠鏡而感到驚訝或悔恨?」

「我不懂你的意思。」弗利特一臉疑惑地望著參議員說。

「你發現沒有望遠鏡是不是很失望?」

這回弗利特聽懂了,他點著頭回答說:「是的,先生。」

白星公司盡量減低弗利特作證的沒有望遠鏡的後果,二副萊特勒說:「我們主要依靠肉眼瞭望,而且我並不依靠那幾個瞭望員,靠我自己看。不同的人對望遠鏡有不同的看法,也有不同的用法。有人一直用望遠鏡,我認為那是很有傷害的。」

但對弗利特的說法,探險並發現北極圈的海軍元帥羅勃特.埃德溫.皮爾里很是贊同。在弗利特作證之後,皮爾里在接受《紐約世界報》訪問時說,望遠鏡太幫助人發現冰山了,尤其是在「非常明朗的夜晚。」「帶著望遠鏡能看更遠,更遠。」

當被問及為什麼「泰坦尼克號」會忘記了帶望遠鏡,這位北冰洋探險家說:「在這艘巨輪衝向大西洋時,忘記了很多東西,有些常見的東西被忘記了,就是因為它們太常見了。」

觸動人們情感的場面

四副赫伯特.皮特曼的證詞是最讓聽眾情緒波動的,因為他詳細講了當時漂浮在「泰坦尼克號」沉船附近的十幾艘救生艇怎樣沒有回去救人的情節。

「你聽到了那些人在水中掙扎的聲音了嗎?」史密斯參議員問皮特曼。

「噢,是的,」30歲的皮特曼回答說。

「這些聲音是呼喊營救?」

「哭喊,嚎叫,哀鳴。」皮特曼回答說。

「從泰坦尼克號上,還是從海面上?」

「從海面上,在泰坦尼克號沉沒之後;在大船沉之前,沒有這種聲音。」

「你嘗試回去營救他們了嗎?」史密斯追問道。

「當大船一沉沒,」皮特曼回答說,「我就對我的那個小艇裡的人說,現在,伙計們,我們必須划回出事地點。但每一個小艇裡的人都說這是瘋子的想法,他們說你這樣做等於讓大家都喪命。」

「他們都不同意你們的艇划回去救人?」

「是這樣。」皮特曼回答說,「我跟划槳的人說,我們應該回到出事地點,還可以救幾個人。」當時皮特曼在的五號救生艇,和旁邊的七號救生艇,一共還有60多個空位置。

「誰反對你這樣做?」史密斯又追問。

「所有我們小艇裡的人,人數很多。」

「女人?」

「我分不清是女人還是男人,反正他們都在叫嚷,說回去是瘋了的主意。」

「聽著旁邊水面上那些哭喊求救的聲音,你們救生艇裡沒有一個女人要求你划回去營救?」

「沒有一個。」皮特曼肯定地回答道。

「你說是沒有一個女人要求划回去救人,對嗎?」史密斯為了確定,再次核實問道。

還沒等皮特曼回答,「國際航運公司」的律師查爾斯.柏林厄姆打斷了他們對話說:「參議員,如果他們回去,他們的小艇就會被那些都要上來的人扒翻。」

史密斯沒有理會這位專職來替白星公司辯護的律師的插話。他繼續問道:「你們聽到那些哀鳴、哭喊的聲音有多久?」

「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皮特曼說這話的時候,眼圈裡含著淚水。

「你們就在那些掙扎呼喊的人旁邊一直待著,是嗎?」

皮特曼的聲調突然很動感情地抽搐起來,他斷斷續續地說:「噢,先生,請不要問這個問題了,我無法承受回憶那個情景。我希望不要討論這個場面了。」

史密斯在他私下的訪問中發現,幾乎所有人的說辭都和皮特曼一樣。很多人,像皮特曼一樣譴責那些小艇裡的女人,說她們都拒絕把小艇划回去救人。在二號小艇上的水手富蘭克.奧斯曼解釋說:「所有的女人都很緊張,而且要求把小艇划得離出事地點越遠越好,才可以不再看到那個地點,不再更恐慌。」

三號救生艇的喬治.穆爾告訴參議員紐蘭茲:「我們小艇的所有人都要我快點划,離開出事地點越遠越好,越快越好。誰也不想回去那個地點。」一號救生艇的消防員泰勒說,他們的小艇,除了五個人之外,絕大多數人都要求快點划,離開那些在海面上呼喊求救的落水者。
只有六副洛依的小艇劃回去救人。參議員問隨洛依回去救人的14號救生艇的划槳水手弗萊徹:「你們看到海面上有很多屍體嗎?」「很多,很多,先生,」弗萊徹回答說,「當然,當時很難統計到底有多少。我們翻了很多屍體,看是不是人還有救,但都死了。看起來,他們都凍僵了。很多都臉朝天地漂浮在水面上,有的手還繞在頭上。」

「看來他們不是淹死的?」「他們看起來都是被凍死的。先生。我們繼續往裡邊划,最後看到一個人好像還沒有死,把他拉上小艇,他的胳膊凍得僵直了,他的身體冰冷冰冷,但後來緩過來了。」

「他倖存了嗎?」「是的,先生。後來又有一個日本人或者是中國人被我們救上來,也獲救了。」

英國的調查與美國的重點不一樣,美國主要問的是「泰坦尼克號怎樣沉沒的」;英國調查時重點想了解的是,「泰坦尼克號為什麼會沉沒」。英國的調查花了36天,傳訊了96個證人,問了二萬五千六百個問題,花費了二萬英鎊,成為大英帝國歷史上時間最長的調查聽證會。

英國調查的結論是,「泰坦尼克號」的沉沒完全是冰山造成,它在設計上沒有任何缺陷。所以撞上了冰山,是由於那一帶意外地出現了大量冰山,而「泰坦尼克號」速度開得太快,缺乏效率的船上瞭望系統增加了危險的機率。「總體來說,是一種彌漫在船上管理人員中的驕傲自滿情緒造成的疏忽所致。」

「男扮女裝」和「有償新聞」

美國的調查前後花了四個星期,傳訊了181名證人,證詞數據多達2,111頁。現在這些證詞數據還完好無缺地保存在國會檔案館,誰都可以查閱。

參議員史密斯調查的範圍比較廣泛,他還問詢了傳說的有人「男扮女裝」混上了救生艇得以逃生的事情。但除了三等艙的愛爾蘭小伙子丹尼.巴克利直言不諱他是戴了一條女人的圍巾混上了救生艇之外,其他被指控的人都不承認。但事實上有人確實是這樣做的,而且還有頭等艙的乘客。

指揮14號救生艇回到出事地點救人的六副洛依回憶,他在回去救人之前,把幾條小艇的人集中到一起,騰出一條艇回去救人,把乘客從這條小艇挪到另外的艇上,非常費時,而且很多太太夫人行動十分遲緩,他要不斷呵斥喊叫,催促她們快一點。但他發現,一個戴著花頭巾的「老太太」動作倒很敏捷,他有點懷疑,上去一把將「老太太」的圍巾扯掉,看到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的驚恐面孔,嚇得眼睛都發白。洛依什麼也沒有說,上去一把抓起這個男人,使盡全身力氣,把他一下子扔進旁邊的救生艇裡。

但洛依當時沒有問這個男扮女裝的人的名字,獲得倖存的人有七百多,他也回憶不起來這個人到底長的什麼樣子。即使聽證結束後,還不斷有傳言某某是「男扮女裝」逃生的。《難忘的一夜》中指出,「泰坦尼克號」頭等艙有四個名人乘客特別被人話垢,說他們是穿了女人衣服混上救生艇逃生的。但對這四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的指控都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雖然「聽證會」沒有給任何被指控為「男扮女裝」獲得逃生的人定罪,但有的家庭卻因此破裂。著名的馬球手、豪華俱樂部常客比利.卡特先生由於被傳言說是穿了女人衣服混上救生艇的,他太太因此和他離了婚。密西根富翁迪金森.畢曉普也被傳言說是穿女人衣服上了救生艇,後來他的妻子海倫和他離婚。

史密斯的結論

經過4個星期的調查聽證,史密斯終於弄清了「泰坦尼克號」沉沒的來龍去脈。5月18日,史密斯在國會大廳,向全體議員彙報調查結果。

這天早晨,國會大廳座無虛席,所有的議員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四周的觀察員和採訪的記者,更是把整個大廳圍得水泄不通,有人說,國會大廳從來沒有這樣擁擠過,以至於懷疑大廳是否會有危險,因為進來的人太多。

威廉姆.史密斯參議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全場鴉雀無聲。史密斯簡短地表示了「調查委員會」對各界支持的感謝,然後就題歸正傳,回顧了「泰坦尼克號」建造的情況和事故發生的原因:

這條被稱為「實用的永不沉沒」的「泰坦尼克號」,從建造那天起,到撞上冰山之前,她的著名的建造者們都對她的質量和力量充滿信心,認為這條船是科學和宗教的結合,所有她的前一輩的輪船,還是同時代的姊妹船都無法和她相提並論,因為「泰坦尼克號」是最高科技的產物。在建造她的時候,沒有任何節省或偷工減料,全部用的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匠,最豪華的裝修。所有現代科技的成果,都在這條巨船上可以看到。所以,無論她的建造者,還是使用者,都信心十足地讓「泰坦尼克號」駛進大西洋。

但是,一些必須的有效檢驗並沒有進行,例如船的汽鍋、船艙壁和齒輪裝置等設備,救生設備和瞭望設備同樣沒有檢驗。船員、船上的官員就像所有乘客一樣,是臨時組合到一起的,不僅相互間不熟悉,他們對這條船的設備、工具等也是完全陌生的。沒有進行過疏散乘客的演習,也沒有進行過救生艇放下到海裡的操練。所以,當撞了冰山,危機來臨時,這種絕對沒有準備的結果,就是乘客和船員都處於一片慌亂。在這種慌亂中,這條船沉沒了。在人類歷史上,從沒有哪一個瞬間有這麼多人一下子死亡。

當然,我們應該把對英國貿易委員會的嚴厲指責和懲罰留給英國當局,這個貿易委員會落伍的救生艇規定和檢查政策的疏忽,是造成這個巨大災難的主要原因。

導致這場災難的直接原因是:船長忽視了冰山的警告,進入冰山海域,仍然沒有減速;忘記給瞭望員帶望遠鏡,導致發現冰山時船已來不及轉彎避開;救生艇數量嚴重不足。「加州號」就在「泰坦尼克號」附近,但由於無線電報務員沒有24小時值班,下班就去睡覺了,所以無法收到「泰坦尼克號」的求救電訊,沒能及時來營救。

史密斯一直講了兩個多小時。《萊斯利周刊》的記者觀察到:「不時地在大廳的這裡或那裡,聽到有人捂住鼻子的抽泣聲,也許是倖存者或他們的家屬、朋友,或者是那些最痛苦的人,他們所愛的人永遠不會從那次旅行中回來了。」史密斯也被自己演講的內容和台下聽眾的抽泣聲所感染,他的眼裡也含著淚水。但他還是克制住感情,用正常的聲調講下去。

當史密斯講到那些最後落水的乘客,在水中絕望地掙扎的情景,大廳二樓普通聽眾中哭泣的聲音更大了,一樓參議員的座位上也發出很多人清喉嚨的聲音。史密斯這時舉起了手,手裡是三個提案。第一,提議美國頒發一千美元的金質勛章給營救倖存者的「卡帕西亞號」船長羅斯莊。這個建議很快就被通過。緊接著,史密斯又提出兩個議案,一個是第6976號議案,要求從根本上檢驗所有現存的海上規章制度。這個議案後來被稱為「史密斯條例」。另一個議案是,建立一個委員會,定期檢查美國海運的法律和法規、輪船製造的安全性能、以及所有海上行駛的輪船的設備等。

史密斯的議案非常詳細專業,包括建議把輪船的船頭建得更長,以在撞擊冰山時,有更多的彈性,並對後面的客艙有更多的保護;輪船必須為每個乘客和船員配備救生衣和足夠的救生艇;要攜帶更大馬力的抽水泵機器;無限電報務員實行24小時值班制度;由美國牽頭,成立世界性的北大西洋客輪航線破冰服務,即由破冰船巡邏航線,事先清除冰山,保證客輪絕對安全。破冰船的費用由使用北大西洋航運的各國按航運數量均攤;等等。

「泰坦尼克號調查聽證委員會」的報告結束了,但國會大廳中每一個聽眾,都無法忘記史密斯最後說的那段話:

在想像中,我們能再次看到這條自豪的巨船,帶著生命的活力,帶著那些活躍的乘客們——音樂家、教師、藝術家、作家、軍人、海員以及各行各業、所有土地上的勇敢的男人和高貴的女人。我們能看到那些尊貴的、強壯的先驅們,站在駛向美國的輪船的甲板上,坦然地、平靜地背朝著那個漸漸遠去的舊的世界,他們已經無法忍受舊的束縛;欣喜地眺望著前面充滿希望的新的世界。在他們正享受著這巨大喜悅的時刻,這條船突然傾斜了,被肢解了,發出痛苦的喊叫。那些有著罕見勇氣的音樂家,給這船傾人亡的最後時刻,注滿的是安慰、同情和悲壯的音樂。終於,這條船放棄了這場和大海的不公平的搏鬥。那些迅速奔離寬敞豪華房艙的眾多男人和女人,還抱著人類的希望、熱情、悔恨和喜悅。在即將破碎的甲板上,凝結著的是新的誓約,新的忠貞,古老的愛情又抽出新芽。那些一生都崇尚友誼和愛的人,在落進大海的瞬間,帶著自豪和反抗,享受著他們生命中最後一次在一起的旅行。

面對這樣一種遺產,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必然感覺和大海比以前有更加親近的關係。從今以後,那大海的潮湧,會不斷傳送來那些遇難者對我們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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