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法途:人生雜感:人與命運

鄭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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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11月01日訊】在人生的旅途中,恐怕再也沒有甚麼現象能比人的命運那樣更引人注目和發人深思了 。托爾斯泰說過:幸福的家庭大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家庭如此,人亦 如此。幸福和不幸,正是人的命運發展的兩極。大概沒有人不願意選擇幸福,更沒有 人願意選擇不幸。然而,幸福和不幸卻像白天和黑夜那樣日復一日的降臨於人間。它 催開了笑顏,也模糊了淚眼;它綻開了玫瑰,也露出了刺尖;它揮灑著溫暖,也傾洩 著嚴寒;它把人的命運裝點得既色彩斑斕,又變化多端。

命運的天性似乎就是喜歡與人作對。正是這種作對才使得人生變得那樣波瀾起伏而富 於戲劇色彩。舒適和安逸使一些人玩物喪志,困難和挫折卻使一些人憤發圖強。危機 把一些人推向時代的峰頂,勝利卻把一些人送進早夭的墳場。一帆風順的歷史在烈火 中化為灰燼,多災多難的歲月卻在熔爐中百煉成鋼。曲折把順利時的假朋友忘得一干 二淨,成功卻把患難時的真朋友永誌難忘。歷盡劫波心猶壯,享足榮華志已光。

幸福和不幸並不是由上蒼平均分配給每一個人。人們常常看到,命運對於人似乎並不 公平。但正是這種不公平,才產生出一代又一代同自已命運搏鬥的人。同自已的命運 搏鬥,是人生中最艱難、最複雜、最痛苦的搏鬥,因而也需要最堅定、最頑強、最持 久的意志、信心和韌性。否則,命運的潮水不僅不會成為推動他生命航船的運行之浪 ,相反,還可能成為使之徹底傾覆的滅頂之災。

在命運面前,即使千曲百折,困難重重,他依然初衷不改,愈挫愈奮。這是因為他看 到了自已的歸宿。他方向正確而又目標一貫,他勇於獻身而又義無返顧。他能透過偶 然性的迷霧看見必然性的陽光。他堅信迷霧終將驅散,太陽總要照亮四方。如果他看 不到太陽,他自已就會墮入黑暗的深淵,被絕望所埋葬。

命運不僅有時會給人帶來一片黑暗,而且需要人在黑暗中奮力登攀。敢於在黑暗中登 攀的膽略,是異乎尋常的膽略;善於在黑中登攀的功夫,是貨真價實的功夫;能夠在 黑暗中生命不息登攀不止的人,是嚮往光明、追求光明,內心世界充滿光明的人;只 有心中充滿光明,才可能驅散和戰勝黑暗;只有戰勝黑暗,人才有可能作命運的主人 。

命運對於人,有時是迷人的樂園,有時是嚇人的刀山;有時是耀眼的華袞,有時是沉 重的鎖鏈;有時是閱耳的頌歌,有時是冷酷的裁判;有時是晴朗的白晝,有時是漆黑 的夜晚;有時是寬廣的大道,有時是無底的深淵;有時是舒心的歡笑,有時是痛苦的 熬煎;有時是意外的發現,有時是渺茫的期盼;有時是勝利的舞台,有時是失敗的泥 潭;有時是知己的奇遇,有時是冤家的鏖戰;有時是駿馬的嘶鳴,有時是臥牛的吁歎 。然而,不管命運多麼奇詭多變,它最多隻是供人思索的起點,而絕不能成為圖解生 命的標籤。

命運是永遠不會和人分離的教員。它追隨人一生,又教誨人一生;它反對空洞的說教 ,注重對現實的解剖;它揭開一切虛偽的面紗,再現一個人的真顏;它不留意歡笑與 眼淚,只看重探索與追求;它不滿足於背誦簡單的答案,而竭力引導人思考;它不只 說明過去與現在,還更有力的啟示著未來;它使懦夫㦗若寒蟬,卻教勇士奮力 搏擊;它使炙手可熱者鼻青臉腫,卻叫腹背受敵者催馬揚鞭;它使田夫野老精神富有 ,卻叫高官厚祿者搖尾乞憐;它把烏紗和桂冠化作塵土,卻讓硬骨和正氣光照千年。 命運既是學校,又是教材,也是教員。它教出的學生卻是各種各樣:有巨人,也有侏 儒;有明達,也有愚頑;有生靈,也有殭屍;有尊貴,也有卑賤。

命運應當是一種追求,而不是一種滿足;是一種付出,而不是一種享受;是一種選擇 ,而不是一種許諾;是一種參與,而不是一種鑑賞。只有當一個人的命運表現為他對 終極目標追求的行為和結果時,才能引發更多的人去認真的思索和探尋人生的真諦。

掌握自己的命運和實現人的自由是同義語。沒有真正的自由,任何人都只能是命運的 奴隸,而不會成為命運的主人。命運似乎常常取決於機遇,其實更主要的卻在於人的 選擇。選擇的前提一是要有選擇的自由,二是要有正確的價值觀。沒有自由就無法選 擇,沒有正確的價值觀也就做不出正確的選擇。無法選擇或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就 只有聽從命運的趨使。對命運的選擇永遠是人生的永恆主題。

歷史總在昭示人們,命運並不是人的價值符號。許多千古傳頌的偉人,在世時或者窮 困潦倒,或者家破人亡;而不少千古唾罵的罪人,活著的時候,卻是高官厚祿,榮華 富貴。有所作為者一生坎坷,無恥之徒吃喝玩樂。這並不是命運在作弄人,而是因為 在沒有獲得自由之前,人的命運並沒有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為了追求人生的目標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和自己的命運搏鬥。這種搏鬥的結果,裁判者並不是現實,而是 歷史;不是活著的人,而是後世的人。坎坷、失敗、苦難、殺頭,之所以從未使真理 探索者止步,使事業獻身者絕跡,使前仆後繼者斷種,就是因為有人能理解和看到這 一點。即使命運不好,他也能不懈奮鬥,把對永恆真理的追求留給歷史,留給後人。

掌握自已的命運,說到底就是要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而且生命不息,奮鬥不止。如 果離開了對這種目標的追求,命運就會成為隨風飄蕩
的風箏,隨波逐流的孤舟,倫意拋擲的石子,任人牽引的韁繩。「人生無常」,並非 是生命無規律可尋,而是人對生命的真象和本質沒有清醒的認識和把握而感到無可奈 何。

儘管就廣義而言,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任何時候、在任何情況下、任何地方都能掌握自 己的命運,但對一個了悟生命意義的人來講,不論何時何地,他都可能用自己警覺的 雙手把好人生航船的方向,以免使自已成為命運百依百順、心甘情願的忠順奴僕。

何時候都不要對自己的命運絕望。但這一點,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能做到的,只能 是那些了悟生命真相,洞悉生命意義,並且具有堅忍
不拔的意志力量的人。因為「只有意志——它像一個擁有無上權力的統治者支配著堅 強的人——能夠阻止非凡的稟賦和力量不像一道閃電消失在無垠的天際那樣,湮沒在 每天發生的無數瑣事中」(德國軍事家克勞塞維茨語,1852年)。

只有真理成為生命的主宰,
人才可能成為命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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