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真宗智:竹棍和印度烤餅

Lathi Charge and Dal-Roti: Estimating Our Activism

原作:丹真宗智(Tenzin Tsundue)(印度西藏之友會祕書長) 漢譯:蔡巧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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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3日訊】我們全都準備好了,我們一共四十八個人(大部份是年輕的藏人,也有些長者),為了突襲德里(Delhi)的中國大使館,我們全都準備好了。我們低低地趴著,屏息以待,透過信號和手機上輕聲的耳語進行聯絡。數到三的時候,我們對著大使館門口放聲高喊「西藏自由」的口號。大門口那兩個落單的印度警察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我們抓了起來。警方在震驚之餘,威脅著要對我們開槍。此時場面一片混亂,但增援的警力在幾分鐘內便從四方趕到,竹棍對著我們便是一陣猛打,我們一群人在二十分鐘內便被打爆送進了附近的警察局。

這是發生在去年一月的事,那時中國政府剛處決了洛桑頓珠(Pawo Lobsang Dhondrup)。我們決定不再保持沉默。我們人數很少,但是有決心,隨時準備好面對一切的後果。但這次的行動計劃顯然做得不好。這次的行動,到頭來,既沒能轟轟烈烈地被中國大使館列入抗議紀錄,也沒能博取足夠的新聞版面。本專欄乃試圖了解和評估在印度所進行的西藏政治行動的性質和有效性。由於我們流亡的身份,我們大部份的直接行動都只是象徵性和非暴力的。當其他人將目標放在當地居民或拜會中國官員時,我們行動的主要目的,則是為了吸引全世界的注意,希望全世界注意到西藏人遭受到中國政府不公正的對待。

結束了在中國大使館的抗議之後,我們被小心翼翼地送進了章亞菩里(Chanakyapuri)警察局。最初的興奮、緊張和不確定感都一掃而空。那些被警棍毆打過的頭、肩膀和臀部上的傷痕開始作痛。年輕的男生們忙著向彼此顯示自己的傷痕和黑眼圈,興奮地講著自己所經歷的那部份故事,完全看不到任何痛苦的表情。在我長達十年的示威抗議行動中,除了成就感之外,還沒見過任何人表現過痛苦或悔恨。

有些時候,參加抗議集會的藏人,會因為與警方發生衝突,折斷了手或打破了頭,最後帶著傷勢回家。但我們仍相信,規則有時候是需要被打破的。即使必須冒著失去肢體或生命的危險,我們仍然持續為西藏仗義執言。扎西平措(Tashi Phuntsok)和巴桑次仁(Pasang Tsering)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二零零一年,他們在德里的抗議行動中被警察的槍火所傷,當時的中國國務院總理李鵬正在印度進行訪問。隨之而來的警察拘留,就不那麼令人感到興奮了。警方對每個抗議者製作個人記錄,我們的青少年也報上他們的名字,但我在這裡不便提及他們的姓名。接著,警方會製作檔案,並將法院傳票送達個人或組織手上。

即便有些抗議行動已經過了好幾年,西藏青年會(Tibetan Youth Congress)在法院裡仍有一些尚未解決的案件必須面對。其中一件是發生於一九九二年,十一位從亨蘇爾(Hunsur)西藏難民營步行到德里的示威者,對駐印度的中國大使館投擲了汽油彈。西藏青年會的山姆菲爾(Samphel)和嘉怏(Jamyang)也證實,另一個發生在一九九九年,有七位昌迪加爾(Chandigarh)分會成員涉及的,攻擊中國大使館的案子已經獲得解決。出席法庭最惱人的情況便是,在你親自出庭後,你除了被簡單地告知下一次的開庭日期之外,什麼事也沒發生。

我曾經被要求在兩個月內出席三次辯論庭,因為中國國務院總理朱鎔基在二零零二年一月訪問孟買(Mumbai)時,我爬上了歐貝羅伊飯店(Oberoi Hotel)進行抗議行動。除了需要耗費頻繁的長途旅行和零星的開銷外,出庭這件事,實在是一件最最單調無趣又荒謬的人類運動。我有許多朋友都對「在法庭內為爭取自由而奮鬥」這檔事感到興奮不已。他們幻想一個寶萊塢(Bollywood)式的法庭戲碼,律師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圓頂屋子裡放膽高喊,同時還有數百人坐在那裡裝死!

那天上午,我的法官在午飯前總共要審理三十六個案件,而我的案子是其中一件。位於濱海廣場(Esplanade)的孟買法院,裡面的第四十七號法庭,看起來就像是一間坐了一百多人的教室。法官坐在一張大型棕色木製辦公桌後面,穿著黑色外套的律師就坐在法官前面,像個盡責的學生那樣面對著法官坐著。兩名警察在維持「教室」的秩序。輪到呼叫我的名字,要我站上被告席。六十多歲戴著眼鏡的法官,對我的律師說了些話後,又低聲對他的女助理說了些話,接著便宣布「四月二十三日!」從頭到尾就這樣。我的辯論庭就這麼結束了。 除了給了另一個日期外,再次地,什麼結論或判決也沒有。一切都在這荒謬的兩分鐘裡結束。我本來大可留在達蘭薩拉(Dharmsāla)煮我的瑪吉麵條的,卻大老遠跑到孟買來出庭!在法庭上為案子奮鬥,就像是對著牙醫張開你的嘴巴,你只能信任他,卻永遠不知道他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出庭接受法院的傳訊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卻是抗議行動中重要的一環。在警察局和法庭裡,以負責任的態度,有尊嚴地去進行那些冗長卻沒什麼意義的繁瑣程序,是相當重要的。處理法院的訴訟完全沒有精彩可言,這就是為什麼所有善後的工作都只能做為幕後的故事。為此,當我們面對律師和媒體時,就格外需要耐心和敏銳度了。

入監服刑是一種新奇的體驗,為了個人的成長,我在此強烈地給予推薦。我待過五座不同的監獄,在每座監獄裡都有獨特的體驗。無論刑期有多短,對於一個把為自由而奮鬥視為崇高理想的人,被判入獄是一種榮譽。在這裡,就連強盜、殺人犯或騙子,他們都對你敬重有加。你一定得嚐嚐裡面的印度餅,並且睡一下那些也許從未下過水的毯子。那毯子又厚又重,浸滿了污垢和氣味,給各式各樣的罪犯和有名的人睡過。提供印度烤餅的迪哈爾(Tihar)監獄──德里的示威者最喜歡去的目的地,儼然已成為藏族青年最夯的地方。情感上而言,在監獄裡會見前來探監的朋友,尤其是帶著食物來看你的朋友,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大部份我們的行動都只是針對中國的作為所採取的回應,而不是主動的舉措。示威遊行已經是我們的老把戲,但是缺乏新意和老掉牙的集會口號,已經難以激勵我們自己的人民。然而,「節目必須繼續下去」,藏青會的前任副主席噶瑪意西(Karma Yeshi)認為,「這些行動使我們的議題持續存在,並提醒我們這些流亡藏人要繼續奮鬥下去。」

我們需要在我們從事的活動中增添創造力和新鮮感,才能為我們的奮鬥注入新的活力,尤其是現在,大部份在各個西藏青年會分會、西藏婦女會(Tibetan Women’s Association)分會和學生會中擔任執行角色的都是年輕人。很多人告訴我,他們對傳統的示威抗議不感興趣,要求有其他形式的抗議行動。未來的抗議行動是很難預料的。隨著年輕領袖的出現,我們正在面臨一個轉型期。

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做了。容我問一個最基本的問題:什麼是我們奮鬥的最終目標呢?所謂的中間道路和主張獨立的聲音,似乎已經在我們的社會中造成了混亂。我祈禱您對西藏的愛,能帶給您智慧,讓您了解並作出屬於自己的決定,支持它,並付諸行動。這將會產生一種真正的民主,滋養我們的社會長遠地走下去。

原刊:《西藏評論》(Tibetan Review),二零零四年四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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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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