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蛙:穆文斌獄中生活訪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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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29日訊】
時間:2010年8月17日
地點:阿拉米達圖書館(Alameda Library)
以下穆文斌簡稱穆,井蛙簡稱井。

井:很高興在此見到我們年輕一代的政治領袖,希望您的政治理想能給中國帶來新的變革。
穆:領袖不敢當。但我一直在埋頭做事。我為中國民主運動已經努力了21年,雖然我現在只有38歲。

井:能否談談是什麼促使您涉政的?
穆:1989年的6.4 運動使我一個17歲高中生真正懂得了中國政府殺害和平示威學生這個真相。因此,1990年10月,我在湖南嶽陽市第三中學讀書期間向臺灣政府投寄信件而遭受公安機構的「批評教育」。同年12月,我轉學到湖北監利縣柘木中學,成立「自由中國會」為推翻中共政府而遭受收容審查。

井:您的生活背景?
穆:我本來是一個成績出眾而被視為重點培養的中共接班人才。我擔任過學校年級學生會副主席和學校團委宣傳部長。但是,由於6.4事 件使我質疑這個政府,反對這個政府,我無法忍受共產黨對歷史的黑白顛倒。因此,我憤然放棄學業,隻身前往資訊開放的深圳市開始我一生的民主事業。我一心想 改變這個政體,冒險聯合深圳大學學生會主席黃某某,與通過香港《前哨》雜誌與《北京之春》經理、中國民聯負責人薛偉先生取得聯繫並保持書信往來,告訴他我 對民主運動的想法。我們於1994年11月,在深圳組織了「中國民族民主黨」,我們的政治綱領是:「推翻中共專制政權、實現自由民主人權」。

井:什麼是「民族民主黨「?民族指的是台海港澳統一嗎?
穆:是。1995年6月29日,我由於組織「民族民主黨」以及與海外敵特分子密切往來而被判陰謀顛覆政府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刑期自一九九五年六月二十九日起至二000年六月二十八日止)。

井:能否談談您的獄中生活?
穆:從1995起,前兩年半時間我被關在深圳市看守所(位於上梅林),也就是我和獄中難友郭保勝關押的地方。那是一間只有20平米卻擠著35甚至高達40人的牢房。倉頭及其打手、死刑犯可以睡在床板上,倉頭權力通過收買獄警取得的。其他人就一個挨一個地擠在地板上,或擠在廁所旁。由於實在太擁擠,他們就安排5個人晚間值崗。白天就更苦了,我們被迫做膠花。由於膠花太髒,我的手腳都幾乎爛掉。很多時候由於不能完成任務,犯人就得被迫熬通宵。吃的像豬食。菜沒油,兩三天才能見到一點肥豬肉。一天可以放一次風,也就是可以看到天空,不能出去。

井:您當時的心境?
穆:自從89年六四民運後從事民運工作,我早就有心理準備。雖然確實很恐怖,非人的生活。但是,我只有22歲,心裏想著一定能出去。我不知道會判幾年,估計3-7年之間。期間,很多犯人要死要活的,我卻因此讀完了長達千餘頁紙的《中國常用法律大全》。由於我的寫作才華,我為獄中犯人們寫信,寫情書甚至法律檔。因此,獲得了一點生存的樂趣。而且我與「倉頭」也建立了「友好」的關係。不過,這兩年半,我真感到苦。

井:談談您與郭保勝在獄中如何取得聯繫?
穆:看守所裡很少政治犯,我被關在2排,郭被關在3排,另一個政治犯李文明被關在4排。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機會單獨見上面。由於「倉頭」可以在外面走動,他為我遞紙條給郭,我寫了我的背景,而他也告訴我他的情況。因此,我們在紙條的遊走之間彼此認識。唯一一次,1997年我的判決書下來,我強烈抗議,把判決書撕掉。回到看守所之後,我冒險跑到郭保勝的監倉,告訴他我被判了5年。他當時很瘦,看上去身體不好。而就在當天下午,他被判了3年半。看守所不准寄錢,我妹妹回去家鄉,女友與我分手。我這個政治犯就這樣在看守所度過極端艱苦的兩年半。我樂於提供幫助給我的牢友們,因此也獲得些許「殘餘飯菜」作為他們對我的感激之情。

井:那後2年半呢?
穆:1997年7月1日後,我被調到臭名昭著的廣東省最大監獄:韶關監獄。那是關押重刑犯,比如被判15年以上,無期徒刑、死刑緩期犯去的地方。我記得,我被一輛巴士押送,在去監獄的途中,他們不允許我去洗手間。儘管我的判刑最輕(5年)我還是被關在那裏。那是一棟兩層高建築,有十間牢房,每間關押20人。分上下鋪。犯人的白天,到工廠為監獄幹體力活。早晨六點就點名,收工時間分為:晚上8點,10點,以及午夜12點。犯人如果不能按時完成工作任務,就挨打,他們使用電刑懲罰我們。一個老犯人被電得死去活來。最輕的懲罰就是繼續通宵達旦地幹活。我最記得那個早晨,點名時少了兩個死緩和無期犯人。他們在床上吊死自己,或者割脈自殺。家裏沒錢,也做不工,只好以這種方式提早結束生命。

井:你的狀況呢?具體幹些什麼活?
穆:我幹得很好,年輕。體力眼力都很好。具體是織毛衣,是出口海外的。這種工作不容易,毛衣上要挑花,針非常細,眼力不好是無法做的。難度最大的花紋,有很複雜的圖紙,我記憶力好,能把圖紙全部背誦下來,這樣節約了時間,我一天能完成3到5件。一些老犯人由於眼睛不好挨打的不少。兩年半里,最大威脅不是失去自由,而是疾病的傳染。你知道,毛衣工廠的灰塵大,在我們200個犯人中,有四分之一染上肺結核。其中一個老犯,被判了十幾年,最後一年死於肺結核。

井:能看醫生嗎?在這種惡劣環境下,你的心態如何?
穆:病到起不來才讓看醫生。我感到恐懼。害怕有一天輪到自己。可是,我還是想活著出去,改變這個制度。我想,在中國的監獄裡,多一個犯人就等於多一個奴隸。我們在那裏,等同於奴隸。我們被迫每月完成¥600的工作任務,為什麼?那等於我們在監獄的伙食、燈油火蠟等等的費用。一個24歲小夥子,活不下去了,就老想著能保外就醫,他鬧自殺,絕世,冬天不穿衣服。結果,活活餓死。我沒怎麼挨打,只是幹重活手爛掉了。我假裝事事服從,臥薪嚐膽的故事我是知道的,就是為了要活著走出監獄。他們要我寫悔過書,要我認罪。我既沒悔過也不認罪,結果整整關了5年,一天也沒少。出去後,還剝奪權利5年。

井:出去的生活怎麼過?
穆:我的戶口在岳陽。但每天都被監視居住。我不允許離開居住地。但是,我還是去了深圳。不幸的是,我在深圳只呆3天時間。當地公安局宣稱:「深圳不歡迎你。」
我 幾經周折去了北京。先後在多家報社任職,但都被當局迫害,使我無法正常生活。我在《資訊早報》、《生活週末》、《北京娛樂資訊報》先後當過記者、編輯以及 編輯部主任,曾在北京今典集團、國美鵬潤集團、萬達集團先後工作過。當局就不斷地騷擾我,威脅我,直到我失去工作為止。但我知道我不是簡單的從商。我人生的理想,我的目標不能放棄。我的政治理念,我多年來為民主事業所積累的資源和經驗都還在。我在北京期間,每逢過年過節都必須離開當地,因為我是「掛了號」的人。但我仍然堅持我的事業。

井:您是怎麼到美國來的?
穆:由於宗教原因,我的難友以及家庭教會的教友郭保勝,以及吳倩的邀請,我才得以來美國。來美國後,我在神學院學習了一年。

井:一個非常重要的假設,這種假設適合每一個在野黨的領袖,假如有朝您被推上中國的政治舞臺,您將有什麼樣的治國策略?
穆:第一:修憲,確定一部符合普世人權標準的憲法,並嚴格執行。第二:走西方的民主道路,多黨制,化解社會矛盾。共產黨允許存在,成為在野黨,可改組成社會黨 或社民黨,美國的共和黨相似。第三:建立一個均富民生和經濟發達的社會,幼有其教,各從其業,居有其屋,老有所養等。

井:您的政治綱領?
穆:宣揚三民主義作為重新建國的指導思想,回到中華民國的法統上來,完成國父孫中山先生未完成的事業。中國同盟會綱領是: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我修改了幾個字,作為我們的綱領:驅除專制,恢復共和,重建民國,均富民生。

當前最重要的事是結束或改變中國的專制集權政治制度,走蘇聯、東歐、韓國、印尼和臺灣的道路,我們要通過和平方式七大戰略實行我們的理想:維權運動,學生運動,農工運動,宗教自由,新聞自由,反對:官吏腐敗,爭取:國際支持、軍隊支持。

但是,以下這些潛在的事件也許有朝成為著火線使得中國政體變革因此一觸即發:朝鮮問題,臺灣問題,香港問題,新疆問題,西藏問題,農工問題,黨內問題。一旦這些問題矛盾激發,中共可能會走向解體,當然我們也會促使這一天早點到來,我們才能重建民國,實現民主政體,搞好經濟建設,把國家治理好。

井:謝謝您對中國民主事業的努力與堅持。
穆:我是個務實之人。借鑒西方的經驗成果,我們已經有了成熟的政治理論,但最主要的還是落實做事。通過一些小事,讓各個黨、派系的人共同參加。從小事做起,我們當然希望以和平方式達成我們的理想。@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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