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南北兩條國脈大河已成阿卡隆特冥河，夜以繼日地運載死亡到死海。如今，這片國土的河泊流淌的不是水，是中原大地的血和淚。
現如今，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生態環境裡：
全球二十個最嚴重的污染城市，中國獨占十六個。（註1）
「只有1％的中國城市居民生活在空氣品質好的地方。所謂「空氣品質好」的定義是：直徑小於十微米空氣懸浮物的總重量年平均值低於40微克／每立方米的空氣中。」（註2）然而中國二氧化碳排放量仍在逐年上升：二零零五年是兩千五百萬噸，高於二零零零年排放量的28％，同時超過二零零五年度年指標的42％。（註3）
中國70％江河水系（水道）受到污染。（註4）（一說82％河流湖泊受到不同程度污染（註5））
中國70％江河水系（水道）受到污染。圖為二零零七年三月七日中國第一大淡水湖鄱陽湖。（AFP）
75％的湖泊受到高度污染。（註6）（一說「不同程度」的污染（註7））
近千個自然湖泊已經消失。年來平均每年消失二十個。（註8）
90％以上城市河段遭受嚴重污染。（註9）
90％的地下水遭到污染。（註10）
90％的城鎮飲用水存在毒素。（註11）而中國人均水資源僅為世界平均標準四分之一（一說五分之一（註12））、世界排行第一百一十名。
近70％的農村人口沒有安全衛生途徑。（註13）
超過一點七萬城鎮全然沒有排污設施。（註14）
近十億人的垃圾幾乎沒有收集或處理。（註15）
三億多的人群每天飲用污染的水。
一點九億人因水污染每年致病。（註16）
大約10％的農田已經遭受重金屬污染。受重金屬污染的食物使有毒物質在人體內長期積存，引發慢性病或癌變。（註17）
海域污染程度居四大海域之首，渤海已死。（註18）
地下漏斗形成（華北地區多達四十個，深達七、八十米，京津兩城面積闊為一千和七千平方公里）。（註19）
城市地面下沉（最嚴重如上海、天津下沉超過兩公尺）。（註20）
岩溶坍陷事件發生（武漢、唐山首當其衝）。（註21）
海水入侵大陸架（又稱大陸棚）成為趨勢（萊州灣渤海沿岸深受其害）。（註22）
中國空氣與水源的污染總代價在中國生產總值（GDP）的3.5％到8％之間。平均指數是5.75％。（註23）
世界銀行二零零六年的《中國污染的代價》報告指中國水污染導致年平均致死六點六萬人。其結論是：「胃癌、肝癌和腎癌在中國農村的死亡比例，大幅高出世界平均水準，同時也遠遠高出中國大城市水準。」（註24）（見圖表）
（資料來源：世界銀行二零零七年《中國污染的代價報告》）（註25）
中國衛生部門資訊殘缺
多年前就開始嚴重關注中國生態問題的中國作家鄭義認為：世界銀行每年六點六萬中國人死於水污染的評估大大低於實際情況。原因是：一、中國水污染的情況十年前已經進入危機狀態；二、相對於空氣污染，水污染對人體的損害不僅直接、而且短期可以致命；第三、世界銀行可能沒有從中國獲得足夠準確的資料。（註26）他確信，中國鄉村每年死於水污染的實際人數，大大高於死於世界銀行公布的中國空氣污染致死的數字。
果真如此，筆者不敢認為世界銀行數字不準確，是因為與之合作的中國衛生部門對世界銀行隱瞞了相關資訊。中國鄉村醫療系統的不完備人盡皆知。此外，中國衛生部未必據此做過資訊搜集工作。
以中國「藥物不良反應」或「不合理用藥」致死情況為例，相關統計數字這些年來網上、民間吵得不亦樂乎，政協人大兩會也屢次提出，問題嚴重程度足以驚動有關當局，但是為質疑此案數字的官方記者，在質疑中披露：「國家藥品不良反應監測中心副主任曹立亞含蓄地向記者表示……，目前國家藥監局或衛生部，沒有一個部門、沒有一個機構、沒有一套程序來統計每年因藥品不良反應的死亡人數。也就是說，我國官方從來未做過每年藥品不良反應致死人數的統計。」（註27）如此衛生部，何以能夠把鄉村人口水污染疾病致死人數統計上來？
七大水系26％為廢水
我也不認為與世界銀行合作的中國環保部門對世界銀行刻意隱瞞情況。在世界銀行被迫刪除污染導致死亡數字並公布報告前的兩個月，二零零七年五月，中國國家環保總局組織了六個檢查組，親赴中國流域調查水污染情況。想必世界銀行調查結果雖然資訊不全，情況依然嚴重，觸動了環保官員們的集體良知，他們希望了解水污染真實情況。這次調查，環保總局得出的結論是：「四大流域的整體污染現狀已經成為常態。七大水系中有26％水質為五類和劣五類，九大湖泊中七個是五類和劣五類，而五類和劣五類水是連農業用水都不能做的『廢水』。」（註28）
另一個消息間接證明中國水污染情況的嚴峻程度：二零零五年發生的「環境事故」中，97.1％屬於污染事故，其中水污染占50.6％，大氣污染占39.8％。（註29）
只水污染致死一項缺席或不準，可以知道本文非正常死亡的統計數字只能偏低。
再看幾幀相關圖片吧，攝影家盧廣的鏡頭告訴我們水污染狀況及其原因，中國南北兩條國脈大河已成阿卡隆特冥河，夜以繼日地運載死亡到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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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海，海岸線。無數污水管道埋藏在海灘上，甚至延伸進深海。（盧廣攝於二零零八年四月二十八日） |
內蒙古，拉僧廟工業園區每天有大量的工業污水流向黃河灘。貪婪和愚蠢同時向兩江及其流域宣戰。（盧廣攝於二零零五年七月二十六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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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貴嶼鎮河流、水塘均被嚴重污染，村民受害別無選擇。這是她們清除污垢的地方。試問：世上地下水、地表水都污染了，還有什麼能夠是乾凈的？（盧廣攝於二零零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
安徽，馬鞍山長江岸。那裡有很多小規模的選鐵廠、塑膠加工廠將大量污水排入長江。美麗的死亡色彩。（盧廣攝於二零零九年六月十八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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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濱海頭罾沿海化工園區，一百多家化工廠的污水如此「處理」：一部分通過排水溝直接排入大海；另一部分特別毒污之水，存放在五個「污水暫存池」內，每月二次小潮來時，排入大海。（盧廣攝於二零零八年六月二十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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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世界銀行（The World Bank）二零零七年〈中國污染的代價．身體損害的經濟學評估〉（The World
Bank：Cost of Pollution in China·Economic Estimates of Physical Damages）。
註2： （Only 1 percent of the country’s urban population lives in cities with
annual average PM10 levels below 40 μg/m3。PM10：直徑小於十微米的微粒物質或空氣懸浮物。40 μg/m3：40微克／每立方米。）。世界銀行（The
World Bank）二零零七年〈中國污染的代價．身體損害的經濟學評估〉（Cost of Pollution in China·Economic
Estimates of Physical Damages）。
註3：世界銀行二零零七年〈中國污染的代價．身體損害的經濟學評估〉（The World Bank：Cost of Pollution in
China·Economic Estimates of Physical Damages）。
註4： 引自法新社2007-07-04 21:50〈中國環保高官：全國環境狀況接近崩潰〉
轉自《香港論壇》。http://forum4hk.com/viewthread.php?tid=1554&page=2&styleid=6
註5： 「我國水資源僅為世界平均水平的五分之一」——潘岳（中國國家環保總局副局長），引自「人民網」二零零五年六月二十八日《潘岳文選．環境文化與民族復興》。http://env.people.com.cn/GB/8220/50110/3502857.html
註6：引自《英國衛報》〈中國經濟奇蹟背後的代價〉，轉自「王朝網絡」。http://www.wangchao.net.cn/junshi/detail_12050.html
註7：引自台灣「中央廣播電台」〈中國水污染的代價與省思〉，轉自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大紀元》。http://www.epochtimes.com/b5/7/12/12/n1939961p.htm
註8： BBC二零零六年十一月一日轉引中國媒體〈嚴重污染「使中國湖泊逐年消失」〉。http://news.bbc.co.uk/chinese/simp/hi/newsid_6100000/newsid_6107400/6107498.stm
註9： 中國國家環保總局副局長潘岳語，引自「人民網」《潘岳文選．環境文化與民族復興》二零零五年六月二十八日。http://env.people.com.cn/GB/8220/50110/3502857.html
註10：引自台灣「中央廣播電台」〈中國水污染的代價與省思〉，轉自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大紀元》。http://www.epochtimes.com/b5/7/12/12/n1939961p.htm
註11：引自「德國之聲」二零零六年十二月五日〈中國環境污染的代價是毀滅性的〉。http://www.dw-world.de/dw/article/0,,2261340,00.html
註12： 「我國水資源僅為世界平均水平的五分之一」——潘岳（中國國家環保總局副局長），引自「人民網」二零零五年六月二十八日《潘岳文選．環境文化與民族復興》http://env.people.com.cn/GB/8220/50110/3502857.html
註13～ 17：引自總部位於巴黎的三十多個國家的國際經濟智庫《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發表的〈二零零七年中國環境狀況回顧〉（「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 Review of China，2007」）。 轉自英國《衛報》二零零七年七月十八日John
Vidal〈塵埃、垃圾與污水：中國奇蹟的致命代價〉（「Dust, waste and dirty water: the deadly price of
China’s miracle」by John Vidal, Jul.18, 2007）。http://www.guardian.co.uk/world/二零零七/jul/18/china.environment
註18： 引自「美國之音」華盛頓記者蕭敬二零零七年七月三日〈世行指污染致中國每年數十萬人亡〉。http://www1.voanews.com/chinese/news/a-21-w2007-07-03-voa42-63068847.html
註19：台灣《中央廣播電台》〈中國水污染的代價與省思〉，轉自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大紀元》。http://www.epochtimes.com/b5/7/12/12/n1939961p.htm
註20～ 23：引自《中國科普博覽網》二零零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文〈水——人類的生命之源〉。http://kepu.llas.ac.cn/gb/earth/terra/terra_circumstance/200311260039.html
註24：世界銀行二零零七年〈中國污染的代價．身體損害的經濟學評估〉（Cost of Pollution in China·Economic Estimates
of Physical Damages）。
註25： 世界銀行二零零七年〈中國污染的代價．身體損害的經濟學評估〉（Cost of Pollution in China·Economic Estimates
of Physical
Damages）。文本第七頁直接複製的有關圖標。標題是：〈圖1.6：二零零三年水污染相關（每十萬人）疾病死亡率與二零零零年世界平均水平比例圖標〉（FIGURE
1.6, Mortality Rates for Diseases Associated with Water Pollution [Per 100,000]
in China in 2003 and World Averages in
2000）。此圖左下方標明「資訊來源：衛生部（MoH）二零零四年和世界衛生組織（WHO）二零零六年」。
註26：
世界銀行沒有從配合他們調查的中國有關當局得到充分的資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在世行《中國污染的代價》報告的第三章：〈水污染對健康的影響〉中，在指出「中國農村與水污染有關的消化系統癌症（胃、肝和腎癌）死亡率表明，飲用水的污染可能是一個嚴重的問題」的同時，含蓄地指出：「在暴露於各種水平的化學與無機物污染物質的人口比例問題上」，「信息不易獲取」（3
Health Impacts of Water Pollution：Although information is not readily available
on the percent of the population exposed to various levels of chemical and
inorganic pollutants, mortality rates associated with cancers of the digestive
system（stomach, liver, and bladder cancers）in rural areas in China suggest that
drinking water pollution may still be a serious problem.）。
註27： 《經濟參考報》記者曾亮亮〈藥品不良反應每年死二十萬人？什麼導致以訛傳訛〉披露，轉自二零零五年五月十一日 14:52:18「新華網」。
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05-05/11/content_2944279.htm
註28：《中國水污染狀況的調查報告》引自2007-11-29 00:09《美國國家地理中文網．華夏地理雜誌》。http://ngmchina.com.cn/web/?action-viewnews-itemid-315
註29：
國家環保總局局長周生賢在二零零六年四月十八日舉行的「全國環保廳局長會議」上的講話。引自「新華網」（www.XINHUANET.com）北京二零零六年四月十九日電（記者崔清新）〈周生賢：中國平均兩天發生一起突發環境事件〉。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news.xinhuanet.com/environment/2006-04/19/content_4448648.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