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學畢業生的自述:我是怎么殺人和逃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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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紀元5月12日訊】被害人李女士做夢也沒想到,一則租房廣告竟要了她的命。涉嫌殺人搶劫的犯罪嫌疑人梁成亮也料想不到,他的逃亡生涯只持續了5個月———

殺人逃亡5個月

一個重點督捕殺人逃犯的自述

法制日報報導,4月20日下午,筆者与偵辦此案的偵查員一起驅車前往關押涉嫌殺人搶劫犯罪嫌疑人梁成亮的羈押場所———大連市公安局看守所。一路上听偵查員吳宏偉介紹這起案件,感受著刑警在偵破抓捕經歷中的艱辛,已對案件的脈絡有了詳細的了解。

在由遠及近的一陣沉重腳鐐聲中,犯罪嫌疑人梁成亮來到了提審室內。從他的臉上還能看出逃亡生涯烙下的痕跡,但似乎很難覓到殺人凶手揮刀將被害人殺死的那份凶殘。

“我還有多少日子!”這是他見到我們說的第一句話。

4年后我還是這座城市的邊緣人

在我被抓之前,我是殺人搶劫案件的逃犯;在我成為逃犯之前,我是一名外地來大連的打工仔;在我是打工仔之前,我是大連一所東北聞名的大學的委培生。1996年,受單位的委派,我成了大連一所東北聞名的大學財會專業學生。

我是黑龍江省雙鴨山市人,上學之前,我們全家都在化工系統的企業工作。隨著父母、哥哥和弟弟的相繼下崗,家里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十分局促。雖然我屬于畢業后必須回雙鴨山市的定向分配的學生,但我不愿意再回到家里看父母整天懮心忡忡、唉聲嘆气的愁臉,不想畢業后還給家里增添任何負擔。

這樣,我惟一的選擇只能是留在大連。面對著大連這座東北最開放的城市,看著繁華街巷里車水馬龍的景象,溶于這座城市之中自然就成了我當時最想實現的心愿了。就這樣,我邊上課,邊做工,在開始我大學生活的同時,也開始了走進我夢想的第一步。

在校學習期間,我做過飯店的服務員、公司的營銷人員,還和其他同學一起舉著“家教”的牌子,于周末假日站在新華書店門前,等著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降臨的机會。一切臟活累活和別人不愿意做的工作我全都做過,基本上能夠支付學費和在大連的生活費用。

在校學習期間,我認識了我的前妻,開始了我一生中惟一的戀愛。我們的關系一直在不溫不火的狀態中發展著,直到我畢業后的第一年,我們結婚了。我也有了一個可以稱為家的栖息地。她是我同學的姐姐,我們的感情缺少兩大根基,一是金錢,二是父母的支持。由于我畢業后沒有回到老家,也就自動放棄了我固定的工作。這樣,我只能在我妻子親戚開的一家冷飲厂工作,每月500元的工資僅夠日常生活的開銷。遠在黑龍江的父母听說我的婚事之后,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聲稱我的一切与他們無關。但這些都絲毫不能影響我們的結合,我們曾發過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段患難中的感情。

結婚半年后,愛情生活逐漸讓位于生活的瑣事。當愛情已經不再是我們感情生活里最大的財富時,當金錢已經主宰了我們的婚姻生活時,我只能選擇沉默,選擇忍受,選擇觀望,選擇自生自滅。在大吵了一架后,雙方均同意分手。我的婚姻生活只維持了半年。

离婚后,我搬出了她的家,辭掉了那份工作,跟大多數剛來大連的打工仔一樣,又開始了自己找工作、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生活。一种看不見的東西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上,緊巴巴地捆在了我的身上。于是,大連的人才交流市場是我每天都要光顧的課堂,報紙上的各种用工信息成了我每天必修的課本。好在大連的用工机會多,再加上走投無路時的別無選擇,我很快就找到了臨時住處和每月有500元工資的工作。

在畢業的兩年間,我先后更換了4家企業和公司,頻頻成為早市和夜市的臨時業主。我起早摸黑販賣水果和蔬菜。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結果,只夠維持我最基本的生活。我的工資和生活從本質上沒有絲毫的改變。每日的生活開銷成了我睜開眼睛想的一件最頭痛的事情。為節省開支,我找了個与豬圈相鄰的住房,每當夏天來臨時,蚊蠅把我這儿當做了自己的家,而我則仿佛置身于豬圈中。為了實現我的夢想,所有的這些我都忍了。

2000年9月,我在人才交流中心找到一份我來到大連以來最稱心的工作,被一家外資企業錄取,每月有1000元以上的工資和很好的福利待遇。但是,在我准備上班的第二天早上,因沒辦理暫住證,突然遇到了公安局的外來人員收容遣送車,將我最后的希望徹底打碎。几天過后,我兩手空空地站在這家工厂的門前時,心情坏到了極點。

從1998年畢業到2000年9月整整兩年了,我發現在這座城市中我沒有朋友,沒有金錢,沒有工作,孤身一人的我還是這座城市的邊緣人。我第一次感到,几乎崩潰的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

他說到這里,我看見他的眼睛紅了,但僅僅過了几分鐘,他那低沉的聲音馬上就恢复了正常,他朝我尷尬地笑了笑。

倒在血泊中的她還睜著眼睛

2000年國慶節是我終生難忘的日子。

因為人才交流市場休息,我有了反省自己人生的時間。我為什么一直找不到在這座城市里生活的感覺?此時兜里揣著的是我在這座城市里僅有的600元錢,幻滅的后面就是毀滅。我28歲了,根本就沒有了從頭再來的資本和能力了。突然間我產生了犯罪的念頭,這念頭剛在我的意識里流動就讓我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緊張和興奮,很快渾身汗透地感到了真切強烈地顫抖和戰栗,我無法想象這竟會在不久的日后成為殘酷地現實。

在放長假的那些日子里,我設想了許多作案犯科的細節:攔路搶劫?我身材瘦弱不是對手,而且風險太大;入室盜竊又沒有那個膽量;在大連認識我的朋友不多,以陌生人的面目出現成功的几率很大……

就在我絞盡腦汁、反复尋找最适合我的犯罪手段時,手上一張報紙的租房廣告映入了我的眼帘。“十一”過后,我就把關注的目光從人才交流市場轉向了發布租房消息的信息中心。我用心記住了6條出租房屋的信息之后,開始實施我精心設計的搶劫計划。

記得那是在2000年10月底的一天上午,我走出家門,在离家很遠地方的一部公用電話前穩了穩神,撥通了留在信息中心的手机號碼。第一家房主是一位50多歲的男人,他出租的是4樓的房屋。我跟他進屋之后,他和藹關切的神情,像我的父親。雖然有許多下手的机會,不知道為什么我打消了搶劫的念頭,不顧他在我后面怎樣拼命地喊我回去說租金可以商量,我頭也不回地沖下樓。

接著,第二家房主是個比我壯實的男青年,沒有下手的机會。而此時我身上的錢只剩下200元了。第三家、第四家的房主我都有作案的机會,也都沒有下手,原因是我的身上還有錢。第五家的房主是一位离婚的女人,領著一個4歲的小男孩。她領我看房子的時候,脖子上的金項鏈在我的眼睛里晃動了許多次,我兜里只剩下60元錢。好几次都在我准備動手的時候,是她的那個天真可愛的孩子喊媽媽的聲音制止了我,我不由地想起了遠在千里之外我的媽媽和我的童年。

在回家的路上,我痛恨我自己,為什么這么沒出息。此時,我的租房名單上只有一位了,不管他是男還是女,我都得做了。我故意拉長了和這位房主見面的時間。在身上分毫不剩的時候,也許會讓我抓住這最后的机會。

那是去年冬天最冷的一天(2000年11月16日),早上我起床后找遍了全身所有能裝錢的地方,身上只掉出了几枚一元的硬幣,我認為机會來了。我把日常用品簡單地收進一個包,隨手拿了一根尼龍繩揣在兜里,這就是我在大連4年起早貪黑賺來的全部家當了。此時我的狀態出奇地好,走進瑟瑟的北風中時一點也感覺不到冷。在一部公用電話机前,我毫不遲疑地流利地對著話筒說出了那個已經爛熟于心的傳呼號碼。果然,不一會儿,就听到了我期待已久的聲音,是個女人的聲音,我很快就和她約好了見面的地點。

下午3點多鐘,在三八廣場的一家美式快餐店門前,我見到了那個被你們成為被害人的青年婦女。我看她不到30歲的樣子,就決定到她家看看再說。她家就在我們見面地點的附近,我和她穿過無人的走廊,上了三樓之后,進了房間。一路上,我留意觀察了整個樓道,沒有人注意我們。進屋后她就要100元的租房押金,并說要是不交,她就將房屋再租給別人。

還跟我提錢的事,我就是來拿錢的。面對她,我露出了平生最猙獰的面孔,掏出了水果刀和那根尼龍繩,就在我倆打過程中,她突然說,別動我,我認識你。她為什么說認識我?我怎么可能讓她在我搶錢之后還把我認出?一時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接下來的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了……我逃离她家前,看見倒在血泊中的她已經永遠不可能認出我了,但卻還睜著眼睛,用那怨恨的目光看著我。我不敢也不能回頭,便帶著她的目光和她身上的一部手机、一部傳呼机、一條金項鏈以及几百元錢,走上了惶惶的不歸之路。

在講述殺人的過程時,他已經沒有了殺人時的那份凶殘。獸性大發時,他可以揮刀使被害人的脖頸几乎与身體分离。為什么人性中的善与惡在他身上表現得這么复雜?

我知道早晚會有那么一天

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發現我的,在我的眼里,這起案件你們是根本不可能找到我的,因為在作案之前,我仔細研究了你們許多的偵破案例,在聯系房主期間,我用的全是假名和公用電話,我先后多次修訂了計划,我什么都准備好了,惟一欠缺的就是膽量。作案后我還偽裝了現場,根本就沒有漏洞,現在我只能說你們真神。

其實他哪里知道,這起案件是去年大連市中山公安分局檔案中惟一一起因犯罪嫌疑人沒有到案在年內不能告破的殺人案件。案件發生后,凡是去過現場的人都難以忘記那慘不忍睹的場面。

經過偵查員們大量調查工作查實,斷定犯罪嫌疑人系流竄作案,和被害人沒有因果關系,偵破此案的難度相當大。偵查員經歷了8個不眠之夜,足跡遍及全市的各個角落,最后還是在几十万的外來人員中抓住了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蛛絲馬跡,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确定了此案的犯罪嫌疑人。為盡早將其抓捕歸案,刑警們自案發后,放棄了所有的節假日,他們冒著嚴寒往來于大連-哈爾濱-雙鴨山市之間,為的就是布下一張能夠緝捕凶犯的天羅地网。

我只是知道早晚會有那么一天,5個月的逃亡生涯對我來說已經夠了。我打出租車很快逃离了作案現場,在車上對司机的提問我不知是如何應答的,我始終感覺背后有她臨死前半睜的眼睛在盯著我。一回到在周水子附近我租住的房子里,便倒在了床上,腦子里一片空白。一直到第二天我登上北去的火車時,我恐懼的心才慢慢平靜了下來。臨上火車時,我用曾經粘滿鮮血的手,向我終生難忘的這座城市揮了揮手,做最后的告別。

風餐露宿苦捱度日的逃亡開始了

坐在回家的火車上,看著窗外后撤的燈火,心里感到十分悲涼,怎么一點也沒有回家的感覺?我知道你們不會這么快就找到我。回到雙鴨山市后,我先回家与父母住了几日,之后去國貿大廈金店將搶來的金項鏈變換成了1200多元錢,隨后,借口要回大連上班就匆匆离開了家。我來到了哈爾濱市,站在火車站上,不知道這座城市是否能接納我。在哈爾濱市由于找不工作,我只能倒弄挂歷做些小買賣,勉強維持生活。一直到12月初我收到了兩個傳呼之后,我感覺我的日子确實不多了。

那是我以前在大連曾經就職過的一家企業,辭職后我根本就和他們沒有任何經濟來往。當我接到這個傳呼,得知要讓我回去需要說明一些賬目時,我就什么都清楚了。第二個傳呼是大連的一個同學呼我,問我出什么事了,為什么大連公安局的警察要找我。

如果說第一個傳呼我還心存僥幸的話,那第二個傳呼就意味著我的露宿風餐苦捱度日的逃亡生涯正式開始了。從那天開始,住在每月80元的就像大車店的集體宿舍內,白天在街上賣挂歷,躲避著警察的目光。晚上与30多人同宿在一間大屋內。在一起宿舍室友的毆斗事件中,派出所的警察把我們全都叫到了派出所內。在一番教育訓斥下,与這件事情毫無關系的我心惊肉跳地蒙混過了關。回來后我一夜無眠。

由于擔心家中父母惦記著我,我經常跑到哈爾濱市火車站附近的公用電話亭給家里打電話,告訴父母我在大連一切都很好。12月最冷的一天,當我還像往常一樣來到火車站廣場時,突然發現了几位不速之客,他們顯然對這里的冬天不大适應,耳朵上和腳上都裹了厚厚的包裝。直覺告訴我:這些跺著腳站在冰冷廣場上的几個人是大連來追捕我的警察。因為他們的目光始終沒有离開我要打電話的那個公用電話亭。

哈爾濱這個被我視為最好藏匿的城市,終于把我拒之門外了。

我慌不擇路地買了一張站台票,上了一列就要离站的火車。這時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快點离開這座城市。等我緩過神來才發現,我怎么自投羅网登上了開往大連的火車?

在大連我沒有停留,直接登上了去上海的客輪。上海和大連一樣,就業机會很多。在人才交流市場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份月薪800元的工作。可是當我知道還需要用我的身份證辦理有關的手續時,心里立刻涼了半截。在上海這座大都市里,身份證是尋找工作必可缺少的要件,我不能冒險,我知道這是我的悲哀。

想起在家過年時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一連几日都空手而歸。我走在黃浦江邊,看著黃浦江水中模糊不清的身影在隨著江水搖搖晃晃。突然,我看到了那雙不閉的眼睛。這時,一個頑皮的孩子向里面投了一塊石頭,我的身影頓時變成了無數的碎片,我怎么找不著我自己了?只有她的眼睛還在死死地盯著我。我真想一頭扎進這深不見底的江水里,徹底告別這紛雜的世界。

這時順著江邊走來了一對母子,我看見一個和我的年齡相仿的男青年,推著一輛輪椅,輪椅上是他的母親,夕陽照在她的輪椅下,老人不能走路了,微睜著眼睛,安詳地注視前方,她還在繼續享受著人生。而現在的我,卻用兩條健全的腿四處逃亡,惶惶不可終日。

我想起了生我養我的父母。在被抓住之前,我一定要見上他們一面。雖然我不能像那位男青年一樣為父母送終,雖然我已經結束了一個無辜人的生命,但是我還是父母的儿子,我要回家!

新年前,我回到了雙鴨山市我的家。我知道我不能住在家里。在市郊租了一間房屋暫時安了身。我還像往常一樣,隔几天給家里打個電話,報報平安。我的內心很矛盾,我不想被你們抓住,我又希望你們能快些找到我,結束我這一切,這是回到我老家的目的。

今年除夕前,我給家里通了個電話,告訴他們我不能回家過年了。除夕之夜,我躺在沒有燈光的冰冷的床上,听著屋外的鞭炮聲,想著去年我們家過年的情形,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這時,房東進來送了一盤餃子,問我為什么不回家過年,我說單位值班不能回去。為不引起房東的怀疑,我不能再繼續呆在屋中,我起身走進了寒風刺骨的黑夜,半夜走在無人的街道上,這時我哭了,這是我從大連“犯事”之后的第一次流淚。為了所有和我有關的人,包括你們。我不能過坐吃山空的生活,為了繼續生活,我已經不在乎什么了,盡管我知道被你們抓住只是時間的問題,早晚會有那么一天,我真希望這一天盡早到來,5個月的逃亡生活,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我對警察佩服得五體投地

新年剛過,我開始尋找工作,而且不在忌諱使用自己的身分證。一天,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郵電局招工的信息,毫不猶豫地去報了名。筆試很快就過了關,我在等著面試的通知。

4月11日,郵電局的面試通知很快就下來了。我按照通知上面的時間准時來到大廳。這時,大廳里的椅子上坐滿了等待面試的人。我一看時間還早,就沿著路口走到了一個臨考官很近的地方,先是站了一會,突然我看見了前面還有一張能坐三個人的椅子上只坐了兩個人,中間空了一個座位。我看了看邊上那兩位,都是我們雙鴨山市人(雙鴨山市公安局偵查員),于是就走過去坐了下去。听到考官在喊我的名字,我連忙起身,一面答應著,一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接著,坐在我身邊的兩個人一起跟我站起來,將我又重新按到椅子上,隨后我的雙手就多了一副手銬。我知道我是徹底完蛋了,不過我對你們警察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雙鴨山市公安局看守所門前,我看見你們大連來的警察,我的父親也聞訊赶來了。

看著用不解的眼神望著我的父親,我說就算你們白養活我29年了,今后你們再也不用為我操心了,我在大連殺人搶劫了,是死罪呀!接著,我就跟你們走了。我看見從未流過眼淚的父親流淚了,耳邊他說的“我的孩子怎么能夠殺人?一定是你們抓錯人了”的聲音越來越弱………

坐在回來的車上,一閉上眼睛,殺人搶劫的犯罪嫌疑人梁成亮那嘶啞的聲音就一直回蕩在我的耳旁。過了許久,車子已經駛進市內了。我探頭往外看時,進入視線的是:几名大學生手舉著“家教”的牌子,站在新華書店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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